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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目標是一個叫安藤士郎的70多歲的單身老人,因為蓬萊俱樂部認為他完全具備保險理賠金謀殺的條件。
節子再次有意麻痹自己的情感,墮落為邪惡勢力的幫凶。
※ 安井曾太郎(1888-1955),日本著名畫家,曾任東京藝術大學教授。(譯者注)
感情破裂,又重歸於好
18
那天我對櫻說,不再去蓬萊俱樂部了,並不是我的心裡話,那只不過是為了擺脫當時的窘狀採取的權宜之計。
我是個有自戀癖的男人,被傷害了自尊心以後夾著尾巴逃走的事,我絕對不會做。不僅如此,把蓬萊俱樂部的惡行昭示天下的想法,在我心裡也是一天比一天強烈。
聽起來好像是在說漂亮話。我承認,與其說是所謂正義感在我心中覺醒,倒不如說是為了自己的虛榮心。作為一個業餘演員,我在很多電影電視劇里演過配角,但沒有演過一次主角。如果我能把蓬萊俱樂部的惡行昭示天下,那我成了為正義而戰的大英雄,對,也就是主角!人這一輩子,難道不應該有當一回主角的雄心壯志嗎?
所以,我打算傷好以後,重新開展偵探活動。
可是,我的這個打算持續了還不到3天,就萎靡不振起來。
原因之一是我想不出再次潛入蓬萊俱樂部的辦法。
不用說,再化裝成清潔工是不行的了。其他如假裝電器維修,假裝消防檢查,也都不適合於我,因為我這張臉被他們看見過,這是最致命的問題。我沒有天知茂扮演的明智小五郎所具備的變臉術,也沒錢雇一個好萊塢的特殊化妝師。
蓬萊俱樂部內部的情況大致掌握了,可以考慮深夜撬開門窗進入,在保安到達之前把文件偷出來。重要文件肯定在老闆寫字檯的抽屜里或保險柜里,那個保險柜不太大,我跟阿清兩個人完全可以把它抬走。問題是阿清恐怕是不敢去了。就算他敢去,偷出來的文件哪敢保證就有關於久高的證據呢?要是沒有,再想進去可就沒有什麼可能性了。人家肯定要加強戒備,我這個業餘偵探就只有打敗仗的份兒。
那麼,拋開蓬萊俱樂部總公司辦公室,通過其他途經能不能找到有關殺害久高隆一郎的證據呢?我苦思冥想,想不出任何途徑。
原因之二就是我傷得實在不輕。
受傷以後腰部的疼痛老是不見輕,到醫院一檢查才知道是龜裂性骨折。我平時那麼注意鍛鍊,摔了一下居然骨折了,這對我打擊很大。雖然自我安慰地想過:平時練的是肌肉而不是骨頭,摔的部位太容易骨裂了,不柱拐杖也能走路……但心情無論如何好不起來。
唉,我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如此而已——想到這裡我意志消沉。糊裡糊塗地轉眼兩個星期過去了。
10月5號,星期六,吃完午飯我上街了。
自從認識了麻宮櫻,我就不再亂搞女人了。並不是因為我覺得那樣做對不起她,而是忙於偵探工作,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和體力。現在不干偵探了,自然就想找個女人上床運動運動了。加上有意克制自己不跟麻宮櫻發生肉體關係,已經在身體裡積聚了太多的性慾,太想發泄一下了。
今天我不打算追求所謂心靈的溝通,這方面櫻已經使我得到了滿足。我今天只想要女人的肉體,所以我不找一般的女人,把這種女人勾搭到手需要時間,太麻煩,我要找專業妓女,她們才能最大限度地滿足我現在的欲望。
於是我在澀谷站前撥通拉皮條俱樂部的電話,先跟他們聯繫好,然後到他們指定的咖啡館去等人。按照俱樂部的規則,對於派來的妓女,嫖客要是覺得滿意就可以帶她去情人旅館,不滿意的話可以馬上換人。
今天來的是一個叫松本早苗的女人,名字當然是假的。我玩兒這種女人的時候也是使用假名字,以免將來碰到不必要的麻煩。
早苗胖乎乎的,長相兒也不是我喜歡的那種。不過我嫌換人麻煩,就帶著她直奔附近一家情人旅館。
我跟櫻的關係越來越好。特別是那出美女救英雄的戲劇上演以後,我們的親密程度一步兩個台階地增進,一周見3次的時候都有。但是,我們沒有發生肉體關係,接吻也只有在我的光明莊公寓那一次,我不希望越過那條線。
於是我就找別的女人來滿足我的性慾,真是個以自我為中心的傢伙。
我已經跟櫻約好明天見面,傍晚,在麻布的十番集合以後一起去超市買東西,然後到我的光明莊公寓。櫻要做幾個拿手好菜,我們一起共進晚餐,就像一對新婚夫婦那麼恩愛。
可是,在這前一天,我卻要跟別的女人做愛,我這樣做算不算犯錯誤?
以前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今天的女人跟昨天的女人不一樣,在我來看就好像今天的食譜跟昨天的食譜不一樣,明天抱著另一個女人上床的時候,連今天抱過的女人長什麼樣都忘得一乾二淨。
想做愛,卻不去擁抱櫻。既然不擁抱櫻,那麼,我是應該徹底禁慾呢,還是應該跟櫻分手去滿足性慾呢?我可以隨便找一個做愛的女人應該是跟櫻不同的女人吧?那麼,她們的不同之處又在哪裡呢?
我找不到答案。於是就先按照以往的慣例去做。
雖然找不到答案,但有一點是清楚的,那就是:自從這個叫做麻宮櫻的女人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之後,我的內心深處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