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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音就像用短刀刺入屍體般陰森,睦夫臉上終於浮現明顯的動搖之色。

    “你這……背叛者……”

    “為了六郎,我不得不這麼做。”

    那是冰冷、毫無感情的女人聲音。

    “好,那麼你承認去找卜部六郎了?”哥哥加上決定性的一擊。

    “……”

    “目的何在?”

    “假定……我真的去找卜部六郎……那……又和這次命案有什麼關係?”他的聲音沙啞、斷續,而顯得畏怯不安。

    “這就要由我來判斷了。”

    突然,睦夫滿眼血絲,對哥哥猛加反擊:“松下先生,依據新憲法的規定,任何人都有拒絕對自己不利的自白的權利,因此,現在我什麼都不想說。”  

    “你要行使沉默權嗎?”哥哥緊抿著嘴唇,“如果你和這樁殺人命案無任何關係,則你這種態度是對社會的反抗,至少也算是不協力的行為,只會加深你的嫌疑,更使警方對你的心證轉壞!”

    “睦夫,你真的去找過卜部六郎?”這項事實,幸二似乎也深感意外,他凝視著弟弟問。

    “這種事你沒必要知道。”

    “可是你……”

    “沒關係,你走的路和我走的路不同,就算所追求的是一樣,方法也不可能相同。”

    在沉默之中,兩兄弟之間迸放著白熱的火花。

    “你們兩人暫時先退下。”哥哥立刻說。

    兩人露出明顯的敵意,站起來,由警員帶走了。

    哥哥一面目送著兩人的背影,一面喃喃說道:“討厭的傢伙,竟然藉法律……好,我一定要揭開你們的真面目。”  

    調查行動熾熱的進行,但睦夫依然保持沉默,不願說出去找卜部六郎的目的。當然,即使知道其目的,或許也不可能成為揭穿此命案之謎的直接線索,但是,那至少是漆黑天際的唯一一線光明……

    沒有任何直接收穫,也找不到和腳印吻合的鞋子。窗外約一尺左右寬的泥土地上,沿著屋檐砌成水泥地面,其上未留任何痕跡。

    在絕對不可能發生殺人行為的條件下,這齣慘劇卻發生了。如果沒有土岐子被毒殺未遂,以及卜部六郎那恐怖的預言,這當然會當成自殺處理,畢竟,刑事們之間,主張澄子自殺的意見也不在少數……

    隨著時間的經過,哥哥臉上的焦慮之色愈來愈濃了,他雖然不說出來,但我比誰都了解他此刻正在企求著什麼!亦即,如果具有快刀斬亂麻之智慧的天才神津恭介在此的話……

    對新聞記者,哥哥極其詳盡的說明一切,也許,他希望在某處旅途上的神津恭介能夠見到立刻兼程趕來援助吧!

    調查在毫無進展中持續,不久,黑夜來臨了。一行人只得毫無所獲的離開卜部家。

    依據英、美的法律,在某戶人家中發生犯罪事件,尤其是殺人事件時,住在該戶人家的人都有證明自己無辜的義務,但在日本的法律中,此項規定則很粗略,特別是在目前的情況下,沒有任何人被認定與殺人有直接關係的行為,所以,實際已無法再深入……  

    只有睦夫被帶回淺川警局。當局最後的一絲希望就是:查明睦夫和六郎的關聯,以及獲得摻入藥水中的毒物之途徑。

    哥哥出發時,曾這麼告訴我:“研三,我們不得不暫時撤離這裡了……我認為這件案子絕對不是自殺,而是經過縝密計劃,再予以周詳的付諸實行之完全犯罪,照這樣下去,這個家必定會再發生第二、第三次慘劇,這是我根據多年曆練的判斷所得……你和我不同,你是受邀前來的客人,你要非常注意的查出所有的秘密,楠山探長會留在他家等待,至於我,只要再發生事件,也會馬上趕來……一定會發生的,會有意外發生!”

    我從來見過如此困惑的表情!

    就這樣,我在詛咒之家的第二個恐怖夜晚開始了。晚餐席上,沒有一個想開口,食物吃起來味同嚼臘……由能徹夜的疲倦和飢餓,全身虛軟無力,只有神經像數千支針一樣保持銳利,似乎連飄蕩在空間的妖氛都能一手攫住……

    屍體被帶去解剖了,因此,葬禮日期也無法確定。除了菊川醫生傍晚曾來察看土岐子的情況外,沒有任何客人。如此不受村人歡迎,不,應該是受全村人所憎恨,原因究竟何在?  

    深夜,又發生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十點左右,我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忽然聽到有女人輕微的啜泣聲,是從頭頂上方傳來的……

    由於疲倦和興奮,每個人應該都很早上床才對,何況,土岐子還睡在樓下的房間,不可能是她。

    忽然,我又聽到有人躡手躡腳的走上旁邊樓梯的輕微聲響,我本能的下床,輕輕拉開紙門,確定寬敞的走廊里沒有人影之後,我才躡手躡腳的走向樓梯口。樓梯中央的迴轉處,還是不見人影,但是,要上到二樓的樓梯卻發出軋軋的聲音,若是平時,這麼輕微的聲音不會有人在意,可是,在那恐怖的殺人慘劇之後……我心中又掠過一種面對犯罪時獵犬之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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