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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津,你為何不更早逮捕這傢伙呢?”我咬牙切齒的叫著。
“我並不是神!當然心裡對他多少有著懷疑,但直至千晶姬遇害之前,我一直無法了解其行兇的方法。即使在當時,我猶懷疑鴻一是共犯呢!直到獲知土葬之事,我才首次解開謎底。”
“那麼,共犯是誰?另一名共犯是誰?”
“等明天再說吧!下雨了,而且,那人再也逃不掉……”
第十六章未成完的交響曲
翌日,神津恭介在紅靈教總壇的一個房間內,從頭開始井然有序的向我們說明,潛藏在這恐怖的殺人交響曲背後的殺人魔的動向。透過他生動的敘述,我甚至感覺死亡的陰影、惡魔的形像,似乎還潛伏在某處窺伺著……
“這實在是可怕的犯罪事件!兇手根本就是變態的瘋子。關於其心理,他自己應該會在法庭上說明,只是,我不能只有譏笑他,因為,自從戰爭結束以來,這種所謂一殺多生的謬誤觀念,仍牢固的紮根於人們內心!
他是為了防止紅靈教復活而決心犧牲自己。如果只是這樣還好,但他卻連幫忙自己的共犯也犧牲了,僅僅為了達成整個犯罪計劃,即使見到無辜的幾個人之血,他也毫無悔意,這才是我最感震驚的理由,畢竟,我無法相信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他更窮兇惡極的人!
當香取睦夫和千晶姬開始計劃以卜部六郎為教祖,設法讓紅靈教復活,創造昔日聲勢的陰謀時,他可能也助一臂之力。但那只不過是他企圖藉此機會,徹底剷除再次萌芽的毒草之心愿的表徵,或許可稱之為以毒攻毒吧?他打算利用這個大好機會,將此邪教連根拔除。
他等待著必要的人物完全集合於此詛咒之家之日的來臨!
然後,將預言此四項殺人的紙條貼在遮雨窗上,同時,唆使其共犯偷走七隻黑貓。
當卜部鴻一慌張的找來松下時,兇手的犯罪計劃踏出了第一步,亦即,利用吐根素進行第一次的殺人未遂!這實在是很可怕的方法,是兇手極端精緻化的策略,因為,一旦藥水在途中開始發揮毒性,當然會被認為下毒的人乃是住在宅邸內的人,而他自己可以避免受到懷疑。
既然有機會繼續替土岐子配藥,則可在自己喜歡的時候,隨時摻入番木鰲毒藥,也不會被覺察自己下手殺人。
另外,他可藉此一擊,很自然的獲得機會,能像同一家人般自由進出這宅邸。亦即,前來診治病患的醫生,可以成為其自然行兇的條件!”
神津恭介的推理總是很尖銳的觸及事件核心。
“他之所以使用吐根素,應該是企圖將行兇責任嫁禍給曾患赤痢的卜部鴻一之苦肉計,亦即,和第二次、第三次殺人未遂一樣,巧妙的將兇手限定為宅邸內的人,儘可能使自己的存在看起來自然。這樣巧妙的心理詭計布局,令調查當局也只能怔怔的被兇手隨心所欲的控制行動。不,連我自己都對其可怕的企圖摸不著頭緒!”
“神津,那麼在藥水、養命酒、氣喘藥中摻入吐根素的人是誰?”我愚味的問。
“這點直到了解第一、第二、第三件命案的軌跡時,我才完全明白。在第二次命案中,烈子的死因為何尚不清楚,但兇手至少先用短刀刺入屍體胸口之後,再予以焚屍。千晶姬也是被勒死之後,再以短刀刺入其胸口。對於土岐子,兇手也企圖在毒害之後,再用短刀刺入屍體上。他為什麼必須進行這種雙重殺人呢?那是很重要的問題,是這殺人交響曲各樂章的疑問!”
“神津先生,我不明白的是,第一次是否例外呢?”楠山探長問。
“是的,這是我們會陷入迷宮之內的理由。如果我未發現這也是雙重殺人的話,或許還無法揭開此事件之秘密。”
“你的意思是?真正的死因是什麼?”
我們都證住了,只能在腦海中依著他的每一句話去思索、推敲。
“人類的血液只要利用適當的方法,能夠攢時保持使其不會凝固。兇手將所保存的血注入浴槽,令我們以為是從刺入的傷口流出之血。事實上,這並非澄子之血,而是與她毫無關聯的馬販之血。
兇手可能在抱到自己醫院的馬販因出血過量而死亡時,將其血保存一部分,有多少量都沒關係,只要有血之色澤和腥味就行。”
“神津先生,你的話很有道理,但兇手為何必須這麼做呢?為何不只用導電方式殺人?”
“問題就在這裡。對兇手而言,這樣也可以減少許多危險!可是,如此一來,死因很簡單就會查明。另外,最重要的是,兇手基於瘋狂的心理,認為在眾人環視之前將短刀刺入屍體胸口,比較會替自己帶來優越感!只是,在這種情況下,兇手必須準備逃脫之路。浴室外的腳印只不過是兇手為了讓警方誤為他從此處侵入,隔著窗戶將短刀刺入澄子的胸口,因為,兇手一直以為那扇窗戶並未上鎖。”
我腦海中思潮洶湧,驚嘆的密室之謎終於要解開了。
知道是觸電死亡後,密室就再也沒什麼秘密可言了。浴室面向走廊的門,自內側雙重上鎖,這種構造雖有些不自然,但由於昔日在此宅邸出入的人口複雜,為了防患在沐浴時被偷走錢財等物,有此構造也解釋得通,畢竟,聚集在邪教旗下的人,可以說是良莠不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