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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可怕的洞察力。此時,他不能說已充分掌握這事件的真相,但能注意及此點,已是接近到問題核心的第一步了。
這時為止,我幾乎忘記坐在床上的卜部六郎,只是陶醉於神津恭介的推理之中,滿心期待著他能馬上就指出兇手是誰。
突然,卜部六郎開始了可怕的苦鬥,喉嚨咕嚕作響,躺在床上,手指抓緊棉被,兩眼布滿血絲,呼出的氣息像是口中含著火般的乾燥,全身如波浪般扭曲掙扎,右手顫抖抓向虛空,同時,枕頭上的玩具短刀掉落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床上的黑貓像在嘲諷其姿勢般的,長長的尾巴上卷,一面亂著鮮紅的舌頭,一面陰森的叫著。
“神津,會是中毒嗎……”我腦海中掠過昨夜某房間內的情景問。
“不可能吧!這裡又非紅靈教總壇。”恭介彎下腰,審視著六郎的臉。忽然,他回頭,詰問菊川,“醫生,六郎會不會是麻藥中毒?”
“好像是的……”
六郎邊抓住胸口,邊喃喃叫著:“給我藥……幫我注射嗎啡。”
“醫生,你這裡有嗎啡吧?”
“是的,多少準備一些。”
“那麼,你準備替他注射。”
等醫生離開,恭介搖撼著六郎說:“馬上會幫你注射。不過,你得說出所知道的事,否則不行。”
“我說……我什麼都說。
“要你說出預言的人是說?幕後人物是誰?”
“沒……沒人要我說。快替我注射……”
“那你為何知道澄子和烈子被殺害的時間和方法。”
“是神的指示……是預言的能力……神附身我腦海里會自然浮現預言的內容……我只是時把它念出來而已……啊,好難過,藥……藥……”
“神津先生,已經準備好了。”菊川拿著注射器和橡皮管進來了。
“對不起,由我來吧!”恭介捲起六郎袖管,立刻征住了,“好密的注射痕跡,看來嗎啡中毒相當嚴重。他到底是從哪裡拿到藥物的呢!”
“神津先生,村里早就謠傳著,在紅靈教總壇還藏著戰爭期間自軍部流出的大量麻藥!”
“如果卜部六郎還能拿到,那麼,他和卜部家之間的關係並未完全斷絕。”說完,恭介將針尖刺入六郎手臂。
六郎變成紫色的嘴唇深深呼出一口氣,用力聳聳肩,輕閉上眼,很快就進入夢鄉。
“醫生,這次的案子真是案中有案的事件,等他醒來,我要徹底究明預言的真相!”說完恭介緊抿著嘴唇。
這時,門外傳來汽車的喇叭聲。那令低迷的心更往下沉的聲音,往佛使這灰色景象更形寂寞了。
楠山探長走入:“醫生,早,昨夜麻煩你了。松下先生,你覺得如何?輕鬆多了嗎?那麼神津先生,我們這就走吧!”
“要去哪?”我驚訝的望向探長。
“到卜部六郎的祈禱所去,已經拿到搜索令了。因為神津先生說,那祈禱所一定是這次事件陰謀的根源……”
“神津,帶我一起去!”我無法忍耐的叫著。
恭介露出擔心之色:“醫生,松下不要緊了嗎?”
“他本人既然這麼說,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問題才對。反正那只是暫時性的因過度疲累和興奮引發的腦貧血,與其留在這裡放心不下,倒不如一起前往更能使精神儘快復原。只是,千萬不可過度勉強,等事情辦完再回這裡就行了。”
我迅速換上西裝,和兩人一起離開醫院。頭部還是不住陣陣抽痛,手腳和全身都如綁上鉛塊般沉重……
汽車立刻往前疾馳,不久,抵達山丘。這中間,我問明白至目前為止的調查狀況。難怪神津恭介會嘆息說事情一片混亂了,第二次殺人命案發生後,調查當局的狼狽狀實在無法形容。
兇手企圖演奏出絢爛華麗的殺人交響曲:殺人預言、殺人未遂以及真正的殺人,這是以水為主題的第一樂章,然後,再次旁若無人的堂堂演奏出以火為主題的第二樂章。而且,連天才偵探神津恭介也完全被矇騙,這當然把警方的自信完全摧毀了。
另外,令警方陷入茫然若失的狀態的是:香取睦夫失蹤了。
但這並不怪警方粗心大意。
入夜後,他從淺川警局被釋放,一方面是缺乏決定性的證據,另一方面是暫時讓他自由,以便觀察他接下來會採取什麼行動。
獲釋後的睦夫回八坂村來,就在六郎的祈禱所的山丘一帶失蹤了。戰爭期間,軍方利用這一帶的山丘構築了無數洞窟和隧道,其中有一半並來掩埋,睦夫就是躲進洞窟之一,甩掉在後跟蹤的石川刑事,之後,杳然無蹤……
這是我昏迷之間發生的大致狀況。
這天,一早開始灰色的暗雲就籠罩地面。武藏野的寒風時而呼嘯掠過,每當吹過芒花時,冰冷的雨絲就飄灑在我們身上。
我們一言不發的爬上山丘,祈禱所前面已有幾位警員在等待著。他們臉上都浮現奇怪的動搖神色,似乎又有什麼可怕的事件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