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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婆婆同一病房的一位老奶奶,非要說一到夜裡房間的地板上就開滿了鮮
花,三十秒鐘盛開,三十秒鐘枯萎,像夢一樣美麗。
這也是夢。“
“大概這是一種幻覺吧? ”
“那麼複雜的東西,我也不太明白。不過,醫生說,我婆婆夢見信夫的這個夢
的內容比較沉重,他才有點擔心,所以才想和我聯繫。”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和你聯繫的時候,那篇報導出來了? ”
“是的,雖然這是一個巧合,不過也太巧了吧。也許給我婆婆託夢的信夫真的
已經死了。在護士站我聽完這些話之後,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以前我一直是半信
半疑的,可在那一瞬間,我也認為信夫真的死了。”
“於是,你決定和警察聯繫一下。”
“是的。山口醫生和董事長都說應該這麼做,可是我害怕警察,不太喜歡這樣
做。如果要是讓他們白辛苦了,警察可能會生氣了。”
“那天,你見到了瀏嗎? ”
“是的,我見到她了。決定向警察報案之後,我就離開護士站去看我婆婆了。
不過,我婆婆還在睡覺,我就坐在她的床邊。這時,她鄰床的一位老奶奶對我說,
瀏告訴她,今天早上兒子又來給她託夢了,他就站在這位兒媳婦——也就是我了—
—坐的那個地方。”
“是床邊的同一個地方嗎? ”
“是的。那是一個四人房間,過道很窄。因為要照顧上了年紀的老人,所以床
的周圍擺滿了各種器具,顯得很凌亂。我好不容易找個地方坐下來,那是一個沒有
靠背的凳子。我婆婆說,信夫就會在那裡。”
“瀏看得很清楚嗎? ”
“可能是看見了吧。我想了很長時間,我覺得那個人——信夫回來坐在那隻凳
子上是不可能的,可我婆婆卻說夢裡的信夫就坐在這裡。就在這時,婆婆醒了。她
說,你來幹什麼? 今天不是你來看我的日子啊。她腦子清醒的時候,連這樣的事情
都明白。於是,我說,聽說你夢見信夫了,所以我過來看看。”
“瀏是什麼反應? ”
“我估計婆婆一定會責怪我的。因為自從她住進了養老院,就一直認為我是個
非常壞的人,是個不去尋找信夫的冷漠的女人。可只有那一天,她沒有對我說一句
不好聽的話,她顯得很平靜。她問,信夫到我這裡來了,他沒有去你那裡吧? 他一
定會去你那裡的。
“我問:婆婆雖然不太明白,但你說信夫出現在夢裡,還給你託夢,這是真的
嗎? 然後,我婆婆清楚地說道,他給我託夢了,信夫是不是已經死了? ”
“真夠絮叨的,不過瀏還不知道那篇報導吧? ”不知道,她是老人嘛。不過,
她說信夫已經死了的時候,語氣有點死了心的感覺。
“然後我就去了大廳,告訴伊澤董事長他們,與其給警察打電話,還不如去一
趟的好。他們很是驚訝,我說了說婆婆那清晰的預感,然後就決定去警察局了。”
“於是,你就決定去茺川北署? ”
“是的,我是第二天去那裡的。”
砂川里子稍稍停了一會兒,閉上了眼睛。
“可是最後當很多情況搞清楚之後,我才知道他沒有給我託夢。”
“你是一個人去茺川北署的嗎? ”
“不不,不可能的,我可沒有勇氣自己一個人去,是毅、伊澤董事長和總子陪
我一起去的。”
“警察馬上就聽你們介紹情況了嗎? ”
“這也讓我很驚訝,他們非常客氣地接待了我們。我原來以為他們會說別胡說
了,趕快回去吧,可根本就沒有這回事。”
“你是不是帶了一些能證明你身份的文件? ”
“我沒有想到這些,不過,毅把居民證和戶口本都帶去了,那稼子還把駕駛證
也帶去了。另外董事長還把當初錄用我時的簡歷也帶了去。還有,特別養老院也出
了一份簡單的證明,說確實有一位叫砂川瀏的老人現在還住在那裡。”
“搜查本部的人也很吃驚吧? ”
“剛開始的時候是這樣的,不過倒不是那種大吃一驚的樣子。
昕完我們的介紹之後,他們讓董事長他們在外面等著,讓我和毅一個一個地看
在那起案件中被害的男人的照片。“
“馬上就去看了嗎? ”
“一位刑警開始的時候先問我,他是死了之後才拍照的,眼睛是閉上的,而且
他是頭部被毆打之後殺死的,你們有十五年沒見過面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認出你
的丈夫來,你還想看照片嗎? 我回答說,當然要看,如果真的就是我的丈夫,我一
定會很難受,因為這是死人的照片,感覺也不會太好,是不是? 不過,我一定會認
出來的。”
“共有幾張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