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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時裝店之所以叫無形,它的意思就是看不見,你明白嗎? 也就是說,這
家店的宗旨就是它不僅要賣看得見的服裝樣式,還要傳遞一些看不見的知識、修養
和豐富的感性認識。可是,這家店給我感覺並不溫暖。那些正式職員的女孩子們只
對高級服裝、化妝品以及旅行品嘗美食感興趣,都是一些肚子空空的蠢人,我在她
們中間是孤軍奮戰。”
“你沒有想過再換一份工作嗎? ”
“我不是說過嗎? 我是一個出色的時裝模特,有一定的特質,否則當初他們也
不會錄用我,店裡有年齡的限制。”
“現在你還在工作嗎? 和服裝有關係嗎? ”
“不,現在的工作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我已經不想再在時裝店工作了。”
小絲靜子改變了一下坐姿,她好像有點累了。
“總而言之,我所借的錢和這次事情沒有任何關係,我丈夫也承認這一點。他
也不知道我從信用卡公司借了錢,我做的時候也不想讓他發覺。”
“你沒有把這些錢用到生活費上。”
“是的,那是當然。”
“我們還是回到查封和拍賣的話題上吧。你還記得嗎?1995 年10月初,你曾經
去拜訪過孝弘的班主任? ”
“是瀧野川學院吧? ”
“是的,是倉橋老師。”
“我是去談孝弘的轉學問題。”
“如果真的要奄封、拍賣的話,你們就要從二0 二五室里搬出來,孝弘也必須
要轉學。”
“是的,是這樣的。最後,我們是4 月中旬提出拍賣要求的,10月就開始了招
標的準備,一旦確實了買主,我們就必須馬上從二O 二五室搬出來。”
“那時,你不光說了拍賣房子的事情,你是不是和倉橋老師說過‘我們最近准
備離婚,我和孝弘要搬回我父母在日野的家’? ”
“離婚……”
小絲靜子小聲咕噥了一句,就沒再說話。在這之前,她一直都很放得開,這是
一種猛地抓住了她的心的沉默。她緊緊咬著嘴唇。
“是的,我說過這樣的話。”
“當時,你確實是在考慮這件事。”
“我說的是離婚嗎? 是的,我已經考慮過了,我是認真的。”
“不能歸還貸款、房子要被查封和拍賣是這件事情的原因嗎? ”
“除了這件事,還有其他很多原因。”
說完.她用手摸了摸臉。隨著這個動作,她好像又從剛才被緊緊抓住的情緒中
解脫出來了。
“我的丈夫指責我,這一點是我最不能理解的。一直保持沉默的話,事情也還
是解決不了。他開始對我說,你以後不許再向我要生活費,為什麼給你的生活費會
不夠用,所有的問題都是我的錯。他怎麼會是這種人? 我一直都很信任他,可是現
在天好像都要塌下來了,我認為我們已經不可能再在一起生活了。”
“那時,你和你的丈夫談過離婚問題嗎? ”
“談過,他好像很不高興,也不明白我所說的意思。在他看來,不好的是我,
我為什麼還會指責他,而且提出和他離婚? 只能說他感覺太好了。”
“這麼說,你丈夫不同意離婚? ”
“那個時候是不同意,但現在同意離婚了,很快我們就會辦妥這件事情了。”
“你丈夫現在有別的女人嗎? ”
“是的,好像有吧。他已經不是我的丈夫了,我也不是他的奴隸。在名義上我
們還是夫妻,因為我討厭他的姐姐叫他信治、信治的,所以我還是稱他為我的丈夫。
這也只是為了方便而已,在感情上與他已經形同路人了。”
“對不起。可是,你們當時好像並沒有離婚? ”
“是的,我們沒有離婚。”
“你們沒有離婚,維持到了1996年,一家三口悄悄地從二0 二五室搬走,回到
了你的父母家。”
“悄悄地搬走? 你不要把我們說得太好聽,我們是連夜逃走,除了這個詞,再
沒有更好的詞了。”
“是3 月份的事情嗎? ”
“是的,我是忘不了,那是3 月2 日的夜裡。家具和家電一樣也沒有帶走,我
們只帶了一些隨身物品。1 月到4 月,小區是對外開放時期,所以夜裡也可以開車
進入小區。我們提心弔膽的,惟恐有人盤問。”
“你們沒有對鄰居的任何人說任何事情就離開的嗎? ”
“附近沒有和我們關係很近的人,我們當時還想著很快就能搬回來,離婚的事
情也只能等到以後再說了。”
“很快就能搬回來? ”
“是的,我丈夫這麼說的。他說他有一位對查封和拍賣非常內行的朋友給他提
出了許多建議。如果按那個人所說,我們只要支付一點手續費,就可以再搬回來。
當然,這還得借錢,還要托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