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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介會叫媽媽時才能回來吧? ”
康隆清醒了,他看著兩眼淚汪汪的綾子,突然用冷漠的口氣說:“那傢伙的身
份不是還沒有調查清楚嗎? ”
綾子點了點頭。
“我想啊,他雖然告訴姐姐說自己叫八代佑司,這會不會也不是他的真名呢? ”
“不會的,這就是他的真名,是他父母起的名字。”
“你認為他就對你一個人說真話嗎? ”
“不是的,你的心眼太壞了。”她的目光很嚴厲,像是在責怪他,不過馬上她
又笑了,“他有戶口本副本的,所以我知道這是他的真名字。”
康隆睜開了眼睛:“姐姐? ”
“是的,我們兩個人。”
“什麼地方? 什麼時候? 他來自何處? ”
“大概是我們交往了半年左右吧,他把他家裡的情況告訴了我——那是一個非
常不好的家庭,他一直為自己的父親而生氣。他父親是個酒鬼,雖然他已經有五六
年沒有回家了,不知道家裡的情況,可他說,父親可能早就死了吧。他似乎希望自
己的父親早點死。”
“於是,為了讓你相信這一點,他就去拿戶口本的副本? ”
“是的。因為他不想只是為了看看情況就回家一趟,所以就對我說,把戶口本
的副本拿來不就明白了嗎? ”
綾子長長地嘆了口氣。
“我說,我只是開個玩笑,那麼做不是太滑稽了嗎? 可是,他真的要去拿戶口
本的副本,琦玉縣田山市,你知道這個地方嗎? ”
要說田山市的話,它位於前往東京市中心的工作圈裡。乘坐京浜東北線,從秋
葉原站到田山站,大概有一小時的距離。他就出生在這麼近的一個地方嗎? 康隆感
到有點意外。
“那他去的是田山市的市政廳嗎? ”
“是的,他是開車去的,那裡的停車場非常空……於是,他大發牢騷。不過,
他非常討厭坐火車,不管是公共汽車也好,或者是其他交通工具,只要是和大家一
起乘坐的,他都不喜歡。”
我也不喜歡和大家一起乘坐的交通工具。康隆感到了一絲寒意。
“如果要是特地開車去取副本的話,大概會路過他的父母家的吧……”
“所以,他不想去。”
從剛才到現在,綾子一直把八代佑司稱作“他”,好像是害怕一不小心說出他
的名字,就會被死人聽到似的。
“戶口副本,取回來了嗎? ”
“當然取回來了。”
看了副本,她才知道八代佑司的父母都還健在。
“而且他還有一個弟弟,和他要差幾歲,大概比他小十歲吧。於是,我不由自
主地問了一句,你不擔心你的小弟弟怎麼樣了嗎? 哥哥不在,他可能會很寂寞的。
他說,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呢? 他覺得我非常愚蠢。雖然弟弟和我人了同一個戶籍,
可他和我不是同胞兄弟。
我母親的生活作風淫亂,經常和各種男人鬼混,後來生下了他,雖然現在的戶
口本上只有我和弟弟兩個人,可我不知道自己還有幾個同母異父的兄弟姐妹。而我,
也因為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母親和父親的孩子,所以也經常挨父親的打。不過,挨打
的時候,母親從來都不會護著我。“
所以就離家出走了,再也不想回去了。
“他……什麼時候離家出走的? ”
“中學畢業後馬上就走了,大概十五歲吧。”
比現在的康隆還要年輕。如果他對姐姐所講的家庭情況全都是真的話,那麼和
現在的康隆比起來,他的十五年一直是在混亂、憤怒和痛苦中度過的。
“他母親是幹什麼的? ”
綾子聳了聳肩。
“我也問過他,他只說是一個風塵女,就沒有再講更詳細的情況了。每次說起
他的母親,他的臉都會扭曲著,聲音尖尖的,眼睛兇巴巴的,非常可怕。”
說到這裡,綾子停了一下,然後站了起來:“佑介在哭。”
仔細聽聽,康隆還是沒有聽到。過了一會兒,他們母子的房間裡傳來綾子和佑
介說話的聲音,他知道佑介是哭了。
這種事情經常發生,綾子能聽到別人都沒有聽見的佑介的哭鬧聲。這種敏感和
目標的準確性就連眼鏡蛇雷達都比不上她。
對這一點康隆非常佩服,可母親敏子卻撇撇嘴自豪地說“那是母親的天性”。
雖然認為她們非常了不起,可同時,對這種自豪,他也有想不通的地方。特別是敏
子,她甚至在為一直沒有孩子而苦惱並感到寂寞的嬸嬸面前,炫耀世界上最偉大的
人就是生了孩子的女人,當看到她的這個樣子的時候,康隆都覺得有紙屑堵住了喉
嚨。
如果母親聽說八代佑司的母親——如果他說的話能讓人相信的話——作風淫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