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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怎麼會懂這些?”犀川問道。
“那個……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萌繪說。
“我想西之園就知道這些吧。通過血液由於自身的重力凝固於屍體哪一側,也一定能判斷被害人死後其屍體是否被移動過。這一點我們可以問問醫學部的人。”喜多接著補充道。
“不管怎麼說,案發的時刻大約就是我們開始派對的時候。”犀川說,“我們全體剛巧都在兇案的發生現場。警方是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案犯從外部闖入這一假定上了嗎?”
“恐怕是這樣的。”喜多說,“但是,不管怎樣,兇犯從外面闖入也好,從屋內逃脫也好,還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警方到底是怎麼想的呢?”犀川一邊那樣嘟囔著,好像也是在自己問自己。
2
殺人事件發生已經兩個星期了,可直到目前為止,在報紙等媒體上仍然還沒有有關案情的詳細信息公布。犀川本來沒有訂閱報紙,可這次也在研究室的圖書室里看起了報紙。
電視上的娛樂信息節目,要麼連篇累牘地描寫兩位被害人的樣子,要麼因為覺得這是確保收視率的大好時機,而忙不迭地準備兩名被害者的資料,搜集出兩人的事跡,描繪出能催人淚下的被害者的形象。在這些節目中淨是說些諸如,被害的兩名研究生,是多麼地刻苦學習,多麼地專注於學業和研究,作為可以成為出色的學者的苗子,他們兩人被大家賦予了怎樣怎樣的期待等等。在這些煞有介事的報導中,好像還對被害者熟人接受採訪時,誰也沒有掉淚表現出了不滿。
犀川因為沒有電視這樣庸俗的東西,所以也沒因為這些在電視中離譜的表演而感到生氣。一般情況下,大學的學者中不看電視的人很多。他有關電視娛樂節目的信息也是從國枝助教和萌繪那裡聽來的。犀川感到有些意外,國枝桃子這樣的人竟然也看電視。
被害的丹羽健二郎是研究生院二年級的博士研究生,根據學制,他明年就要提交為了取得工學博士的學位所必須的畢業論文。丹羽是一個大塊頭,但卻不怎麼喜歡體育運動。他喜歡野外悠閒的郊遊和駕駛大型四驅越野車。要說起來,丹羽也不是多麼頻繁地外出。他還有那麼幾把軍刀,可到底是不是因為他的這些收藏而遭遇毒手這就說不好了。丹羽擅長計算機,木熊研究室的實驗數據的處理工作基本上是由他承擔的。還有,他基本上每天從傍晚就在研究生室喝啤酒。丹羽出生在日本中部地區,是一名在當地有相當實力的實業家的次子。兄弟三人中的老大和老三大學畢業後都到東京的公司就職。丹羽則一人在那古野市內租了一套三室的單元居住。因為從父親那裡得到的資助以及學術振興會的獎學金加起來每個月有二十萬日元以上,這些收入對學生來說還是非常豐厚的。丹羽平時也不去打工。但是,錢稍微一不夠花他就會抱怨,這也讓大家覺得有些厭煩。他也不是那類純粹出於喜好而搞研究的學者類型。話雖如此,誰也不會認為他被害的理由是由於仇恨。
另一方面,還有被害者服部珠子。珠子是碩士二年級的學生,正如電視中反覆介紹的那樣,她確實是一名刻苦學習的學生。珠子出生在岐阜縣。母女倆人生活在岐阜市內。珠子的家裡沒有兄弟姐妹,每天要搭乘一個半小時的電車到N大學上課。服部珠子享受全免學費的待遇,由於其優異的學習成績,她還取得了所在研究生院育英會的獎學金。碩士獎學金每月大約八萬日元。除此之外,珠子每個星期六還在購物中心打工。珠子外表安靜、溫順,給人以典型日本女性的印象,是那種嬌小、皮膚白淨細嫩的美女。沒有關於她戀愛對象的傳言,好像她對誰都不是特別的親密。同專業的船見真智子是她最親近的朋友,和珠子相差一個年級,由於船見是第二年才考上大學,所以兩人年齡相同。但是即使是船見也沒有和服部一起在學校吃過飯。也就是說,珠子的私生活基本上無人知曉。珠子經常在研究所前面的公交車站搭乘晚上八點鐘的公交車回家。但是由於珠子的母親工作在晚上營業的麵館,所以也就沒人知道珠子每天晚上幾點到家。當然,珠子所在專業的全體研究生都作證說他們不認為有誰會憎恨珠子。
警方特別仔細地檢查了發生兇案的兩間房子的出入口。可以確認,在沒有電的情況下,單靠人力要打開捲簾門,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的。就不用說把門開到能容一個人通過的高度了,哪怕是向上抬升一點也不可能。其他的兩扇門上也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的線索。安全上鎖系統沒有出現異常,一直狀態良好地運轉著。另外,在室內好像根本就沒有發現相關人員以外的可疑者的指紋。
司法解剖的結果顯示,兩名被害者都沒有被下毒的痕跡,死因很明顯,就是由背部到心臟的致命一擊。由於出血而引發的血壓降低最終導致了失血性休克。丹羽健二郎的傷口稍稍偏離了要害部位,但可以推測被害的兩個人都是在被襲擊後十幾分鐘之內死亡的。
基本上可以斷定,被害人在被刺中以後馬上就倒在當場,警方沒有發現兩個人有任何抵抗的痕跡。可能是從背後被突然襲擊的,也可能是罪犯趁受害人彎腰的時候從被害人上方將匕首刺入的。第二種推測由於可以使上勁兒,所以對於身材魁梧的丹羽更有理由使用。由於存在使用第二種方法的可能性,所以到目前為止,警方還不能斷定兇手的體格。可是這些事實也意味著受害者對於兇犯沒有任何戒心。被害人毫無戒備地背對著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