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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死亡時間的推測,好像還有些不同意見。因為兩名被害人被殺的房間的溫度有些特殊。在實驗進行的時候,實驗室的溫度為零下二十攝氏度,受其影響,實驗準備室大約攝氏十度,搬運室約攝氏二十度,而且濕度大約為百分之八十。屋內的溫度比外面的溫度要低很多。案發一個星期以後,在警方的監督下,使用原先的幾間屋子又進行了實地驗證。
在案發當日的晚上八點鐘,實驗室停止冷卻後,因為換氣的緣故,實驗室的溫度在三十分鐘以內一口氣上升了大約四十度。據推測,在實驗室溫度上升的影響下,成為破案問題之一的準備室和搬運室的溫度各自也上升了大約五度。最終的實驗結果也驗證了這種推測。但是,無論哪一間屋子的地面溫度依然很低。所以要推定死亡時間,就必須把室溫的變化和地面溫度結合起來考慮。
到底哪一名被害者先被殺也不清楚。這與兇犯進入屋子的路線有關。為什麼兩個人分別在兩間屋子中遇害呢?兇手是一個人嗎?如果兇手是一個人的話,至少兩名受害者不可能同時被殺害。當一名受害者遇害的時候,為什麼另一個人不逃跑呢?電視和報紙並沒有報導門是從裡面反鎖這一細節。因此,兇手避過警衛的眼睛進入屋子,把兩個人分別領到準備室和搬運室殺害後逃走也就成為了很自然的故事。
被害者隨身攜帶的物品沒有發現異常。服部珠子除了手帕什麼都沒有帶,丹羽只帶了自己的汽車鑰匙和錢包。
記錄當天的實驗和派對情況的攝像機,很自然地引起了警方的興趣,錄像帶被複製後,被反覆細緻地檢查。派對的時候一直工作的八毫米旋轉攝像頭記錄了在派對期間誰什麼時候離開會場上樓。但遺憾的是哪怕一點兒也拍不到實驗準備室的門。上樓梯,然後在準備室門前停過的人一個人也沒有被確認。到此時,只有犀川副教授、市之瀨助教和西之園萌繪三人沒有離開過房間。另外,橫岸和八川兩個人在晚上九點半左右一起從實驗室出來,兩個人同乘橫岸的車離開了極地研究所。因為橫岸要先開十五分鐘的車把八川送到公寓,所以等他到家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是十點了。雖然八川一個人住在公寓,但是也可以從橫岸的家人那裡得到有關橫岸回家的證言。
在警衛室里,向井浩二和小川昌三兩名略微上年紀的警衛案發時正在值班。向井和小川都是退休後在極地研究所擔任警衛,到現在已經好幾年了。案發那天,他們兩人在值班室吃過晚飯,直到警車到達極地研究所,誰也沒有離開過工作崗位。他們的執勤時間是從下午五點到晚上十二點的七個小時。按照規定,晚上十二點要關閉研究所的正門。如果關閉正門,車子就無法進出研究所了,但人還可以出入。但是,在案發當天,由於和同為警衛的吉野換了班,所以向井從早上八點開始就一直在執勤。像這樣的調班,雖然原則上是禁止的,但這在警衛內部私下裡還是經常出現。因為只要稍微努力工作一天,第二天就可以休息一整天。
警衛室面向大門和實驗室的捲簾門的兩側的牆上有窗戶。從警衛室前面經過的人不應該不被他們發現。他們堅持說除了橫岸和八川以外沒有任何人出入研究所的大門。但他們的證言並沒有被警方重視,因為很難讓人相信誰也沒有通過研究所的大門。警方判斷兇手在黑暗中要避開兩名老人(而且,其中一人從早上開始經過長時間執勤已經疲勞了)的視線是可能的。雖然大門警衛室附近的燈光很強,但是如果要刻意做到通過而又不被發現也不是不可能。
在這些信息中,那些沒有被報導的情況是西之園萌繪通過縣警察廳廳長的叔叔那裡聽來的。大概他的叔叔認為,這些情況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線索,沒有必要保密,所以就用它們來取悅自己可愛的小侄女。
萌繪差不多每天都會把得到的情況用電子郵件發給犀川和喜多。她越來越對這個謎一樣的案件著迷了。這些關於案情的電子郵件,犀川和喜多總會做以適當的回覆。但是從中卻沒有發現什麼能解開這個謎的有意義的事實。
警方對於殺人現場的特殊性(或者應該稱為隔離性)又是怎麼評價的呢?對此,犀川完全不明白。如果實事求是看的話,無論是誰都應該會覺得撓頭的。或者,也許還有犀川他們並不知道的證據、痕跡或特別通道。不,對於犀川來說,他並不相信有什麼秘密的通道。
還有,萌繪昨晚剛剛通過電子郵件發來的信息說警察把準備室案發現場放置的儀器設備全部用卡車運走檢查了。
喜多說警方是要察看機器裝置的系統是否有發現線索的可能性。如果這時那樣的話,也就意味著警方還不能解釋兇犯是如何進出房間這一謎團。這比什麼都使萌繪感到興奮。她現在還是偵探小說研究會的成員。
“密室的騙局”這個詞彙在她的電子郵件中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犀川也不是十分明白萌繪所說的“騙局”等詞彙的定義究竟是指什麼。
犀川、喜多和萌繪決定從Dennys餐廳出來。喜多和萌繪都還沒有發表自己關於密室的意見。在花了很長時間細細地複習了一遍案件之後,三個人的談話終於轉到正題上來了。因為談論的話題改變,所以三人決定換個談話場所。
犀川對於喜多和萌繪煞有介事的樣子顯得有些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