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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岸卓也,男,事務官,一九四零年生,祖籍愛知縣。
關閉了資料庫,犀川給研究室的國枝助手寫電子郵件。關於殺人事件只說了很少一點兒,告訴她自己今天上午不去研究室了。星期六大學休息,不過犀川和國枝助手都有工作的習慣。
犀川總算靜了下來,坐在椅子上。他點上一支煙。頭腦很清醒,但是身體卻很疲憊。他猛地向遠處吐了一口煙。
(似乎有什麼掛心的事。)他隱約覺得。
那是無形的東西。就像是溶化的冰凍優酪似的,沒辦法抓住。雖然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什麼地方的感覺,但的確是有稍縱即逝的某種念頭的。
“唔……”他自言自語,“什麼呢……”
3
星期六上午七點。
當犀川洗完澡喝著冰鎮可樂的時候,喜多還在極地研究所不能回去。
喜多正跟著一個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年輕刑警,在實驗室里四處轉悠。市之瀨助教也跟他們在一起。對於刑警無數的關於細節的問題,兩個人一直耐心地做著回答。喜多感覺,問題的九成都跟殺人事件毫無關聯,而且他懷疑答案的百分之六十都超過了刑警所能理解的範圍。
“這個是做什麼用的?”這樣的問題刑警問了幾十遍了。
“這是電磁緊急隔斷電子管。”市之瀨認真地答道,“在焊接的泄漏試驗中使用的是真空箱。”
刑警在筆記本上記著什麼,估計不懂的地方比提問之前更多了。
“這個呢?”
“測角儀。”
刑警把聽到的內容原封不動地記下來。
這樣沒有意義的問答已經進行了一個小時了。喜多感覺到無聊,走開了一點兒。
實驗室里一名戴眼鏡的刑警走近喜多。比起向市之瀨提問的那名刑警,他年紀大一些,看起來和喜多的年紀差不多。
“這個水池是怎麼排水的?”那個刑警問道。實驗室的水池本來蓋著蓋子的,現在有一部分露在了外邊。
“用泵抽水。”喜多回答,“在那邊。”他指向實驗室的裡邊。在一個角落裡放著管子和泵的發動機等等一系列設備。
“您剛才說冷氣機是在屋頂?”刑警扶扶他的黑框眼睛說道。
“是的。”這樣一說,喜多想起來這個問題有人問過他。問題太多了,他已經記不起跟什麼人說了些什麼問題了。
(對,肯定是冷氣機……)喜多想。
“從哪兒可以去屋頂?”刑警問。
“呃……”喜多想了一下,“市之瀨小姐,屋頂能上去吧?”
“辦公室後邊有梯子。”市之瀨轉過頭回答,“在玄關內側的後院。從那兒可以上到屋頂,一直走到這個的上邊應該可以到。”
“您經常去屋頂嗎?”刑警看著市之瀨問。
“不,一次也沒去過。”市之瀨搖了搖頭。喜多竟然都不知道有梯子那回事。
(這跟屋頂有什麼關係?)
喜多雖然這樣想,但是沒有表現到臉上。
刑警把遠處穿制服的警察叫了過來,用耳語吩咐了幾句。警察立刻走出了實驗室。剛才一直提問的年輕刑警自己走到實驗室的角落,彎下了腰。喜多完全不明白他在幹什麼。
“這個實驗室有地下室嗎?”黑框眼鏡問道,“似乎有機械室一類的吧。”
不知什麼時候,提問的任務交接給了黑框眼鏡。比起剛才的年輕刑警,他的問題要準確一些。
“不,沒有。”喜多回答,“只有屋頂。”
“那個……計測室的裡邊倒是有個房間。”市之瀨助手似乎很難開口。
“啊?”喜多反過來問。喜多並不知道有那麼一個房間。“有那樣的房間?”
“在哪兒?能給我們看看嗎?”刑警催促道。接著,叫來了在附近拍照的上了點年紀的男人,他穿著工作服。剛才那名年輕刑警也回到這邊來了。
跟隨著市之瀨助手,喜多、兩名刑警以及穿工作服的攝影師幾個人排成一列登上樓梯。他們沿著扶手走到通道,打開了計測室的門。
至今為止喜多幾乎從來沒有進過這個房間。前邊是為了觀察計測室內部而特意裝的大玻璃窗。那個窗子附近,並排著兩張桌子,上面擺著兩台電腦以及五台和計測有關的機器。桌子下面也放著記錄用的機器。這個桌子只有兩把椅子。桌子的左邊,也就是屋子內側的靠牆處,放著一個前面是玻璃的鐵柜子,裡面密密麻麻地擺放著說明類的書。房間很小,現在五個人在裡面已經有點無處落腳了。一眼看去,除了剛才進來的門以外並沒有其他出口。
“在這個鐵柜子後邊。”市之瀨助手摸著柜子說,“後邊有個小門。我想旁邊可能是機械室,現在已經不用了。嗯,應該……也可以去屋頂。”
兩名刑警試著推拉那個鐵柜子,但是卻紋絲不動。
“這個房間已經結束了吧?”年紀大的刑警問拿著相機的男人。穿著工作服的男人點點頭。大概是說搜查完了吧。
他們讓喜多和市之瀨暫時出去,然後刑警加上攝影師三個人把鐵柜子里的書都搬了出來,放在了遠一點的地上。喜多和市之瀨從外邊透過窗戶看著屋子裡的情況。轉眼之間鐵柜子就空空如也了,兩個男人很容易就能搬得動。不過由於屋子太小,柜子只是向前斜著挪動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