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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說市之瀨里佳是這個殺人案件的兇手,”西之園本部長說道,“能請您說一下她是如何實施殺人的嗎?”
“怎麼?”犀川略顯意外地說,“大家還沒明白嗎?”
“嗯,”西之園本部長故意咳嗽了一下,“在座各位還並不是全都明白,而且我們對於教授究竟是如何做出這一判斷的過程也很感興趣。”
“教授,”下柳像上課時候那樣舉起手說道,“我是完全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噢,是這樣啊……”犀川稍點了下頭,“我原以為既然謎底已經揭穿,大家都應該已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呢,今天晚上不是為慶祝這件事解決完畢而舉行的聚會啊,真是不好意思,我誤會了呢。”
誰也沒說話。
“既然這樣,我就簡單地說一下好了。”犀川說道。
“不,請您詳詳細細地進行說明。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刑警打開記錄簿開始準備記筆記。明明都半夜11點了,竟然還說有足夠的時間,真是沒辦法啊,犀川心裡想。
萌繪在窗邊向窗外望著,但是從玻璃上映出的她臉上的表情來看,可以知道她對這種情況感到很有興趣。究竟有什麼感到有趣的呢?犀川無法理解,但是萌繪卻好像一副強忍笑意的樣子。
(真是糟糕呢,早知道回去睡覺好了。)犀川有些後悔地想。
“首先,”犀川一副好像準備開始長篇講義的樣子,他最初想到的只有這個詞。
“請大家回想一下,在一個月前,也就是案發當日的情況,即丹羽和服部被殺的那天。”
犀川說完這句話後才意識到即使他不說大家也一定正在回想那天的事呢,語言這東西,總是要說許多沒用的話。
“誰都可以感覺到的是,這起殺人事件是有計劃實施的。那天,這兩個人的被殺是兇手計劃好的。然而,當天發生了三件不在兇手預計之內的事,是什麼呢?”
大家都沒想到犀川在最開始就拋出問題,都隨之趕緊運轉頭腦思考。這正是犀川講課的方式。
“不在兇手預計之內的事情?”刑警重複了一下。像這樣重複問題正說明他基本上沒在思考問題答案。
“對於我們會去極地研參觀見習的事兇手應該是知道的吧。”萌繪在窗邊說道。她看著犀川的臉,從她的表情上看,她似乎知道犀川要說什麼。犀川想,她可能是為了使這次的解說更有意思而故意這樣說的。
“我和西之園被喜多副教授叫去極地研參觀見習的事,也許確實有點不好預料,但也並非是不可預見的,畢竟我們並不是突然到訪,事務處的人也知道我們要去的事,我所說的不在兇手預計之內的事是指別的事,沒有人知道嗎?”
“卷門壞了的事,在那天上午的時候,應該算一件。”萌繪見沒人回答就稍微舉了下手答道。
“不錯。”犀川淡然肯定道。隨後一陣沉默,再沒有其他發言。
“還有一件是……”犀川自己開始說道,“在大家四處尋找不見了的丹羽和服部時,西之園問是否有準備室的鑰匙。”
“對啊,還真是,突然想到,”喜多興致勃勃地說,“要不是她問一句,還不會打開準備室的門呢,這樣的話,就會晚很多才能發現屍體了。”
感覺喜多也在努力使犀川的解說變得更生動有趣。
“那是因為犀川副教授推了一下那個房間的門,”萌繪補充道,“發現門鎖著的其實是犀川副教授。”
(也不用兩個人來給我做託兒吧。)犀川在心裡皺了個鬼臉。
“最後一點就是丹羽的車停在了鈴村車子的前邊。”犀川自己回答了自己的問題,“如果那時西之園沒有提出鑰匙的事……又或者,鈴村的車很順利地就從停車場取出來的話……就像剛才喜多副教授所說的發現屍體的時間將後移,假設我們更晚一些才打開準備室的門進而發現屍體,而卷門又沒有壞的話,又將會如何呢?”
“是啊,會怎麼樣呢?”西之園本部長邊想邊問道。
“警衛下班回家時間是12點,雖說正門是關著的,但也可能有人從這兒進出。這樣的話,自然而然地就會推斷兇手是從電動卷門處逃走的。也只會出現這麼一個推斷。這樣在研究所內的人就不會被懷疑。畢竟,大家一直都在一起喝酒,每個人都有不在場證明。那麼,兇手就一定是外面的人了。這便是兇手最初的計劃。”犀川稍微停頓了一下,“也就是說,原本設定的劇本是慶祝會開得再晚一點,過了12點以後大家都還留在實驗室里,隨後再發現屍體。”
“但是,怎麼可能那麼準確無誤地控制大家的行動呢?”手裡拿著記錄簿的戴眼鏡的刑警問道。
“就是這個問題,問得好!關鍵就在於要控制其他人的行動。”犀川指出,“這在整個殺人計劃中是至關重要的一環。無論是為以後製造不在場證明,還是最後將案發現場設計成一個密室這一精巧複雜的作案手法,都要建立在對其他人行為的控制上。那麼當時又是誰負責看表來把握大家的行動時間並作出指示的呢,那時的負責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