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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在外公寫好新的遺囑之前,舊的那份應該不會作廢。既然爺爺死了,如果也沒有新的遺囑,那隻剩去年的遺囑有效。”
“這,這麼說來,也,也就是說……”
“是啊,事情就變成這樣了。在去年的遺囑里,是誰被外公指名為繼承人?”
啊!我差點發出聲音。現在不是嘲笑富士高哥哥的時候。倘若瑠奈姐姐沒點出這件事,我也完全沒想到它的重要性。
“友理小姐……?”
“是啊,友理,那女人。”瑠奈姐姐那副憎惡的口吻,讓我不自覺想把耳朵塞住。若是讓瑠奈姐姐知道我也被指名與友理小姐一起成為繼承人,她又會怎麼樣?搞不好會揍我一頓,“那個女人會繼承所有財產。EDGE-UP的經營權、淵上家的財產,一點也不剩。全都是那個女人的!一個和爺爺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外人,奪走了所有的東西,我們卻一毛錢也得不到。”
“可、可是,”富士高哥哥弄清楚狀況後,思考能力總算恢復了,“這也沒辦法不是嗎?都變成這樣了。”如先前外公所說的,與成了繼承人的友理小姐結婚之後,便成了淵上家的女婿,如此一來,至少自己也會分得一杯羹。說不定大哥正如此計劃,然後立刻拋棄瑠奈姐姐,“……也只能順其自然啦!”
“一句順其自然就算了?”瑠奈姐姐並非沒察覺富士高哥哥暗自籌劃的陰謀,她露出了想將他生吞活剝的神情,“你不打算做些什麼嗎?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打算做什麼?什麼事都做不了吧!我能夠做什麼?難道你是要我想辦法讓爺爺復活?”
“有辦法讓那女人喪失繼承權吧!”
“你說什麼?”
“如果那女人成了兇手,自然就失去了遺產繼承權。如此一來,依民法相關的繼承權規定,我們這些血親就能分配到遺產。對吧?所以才叫你準備,好讓那女人成為犯人啊!”
“可、可是。你,你說讓她成為犯人。這種事要怎麼做?你倒是說說著,要怎樣才能讓她成為犯人,該怎麼做啊?”
“備齊必要的道具啊!首先是屍體。倒在那裡的。”眼看著外公的屍體就像快被踢飛的路邊石頭,遭到草率處理,“然後,只要在這裡準備好兇器就成了。”
“凶、兇器。你……”
“只要讓爺爺的頭部看起來像是被某種物體重擊就可以了,這樣一來,就能弄成他殺事件了。”
“你是白痴嗎?”氣勢被壓制住的富士高哥哥,總算高姿態地開始反擊,“你太小看日本警察了吧!在這世上,有所謂的科學偵查,日本有法醫驗屍的制度。不,等等,在安規這裡好像沒有。”雖然我認為現在討論的話題其實不是那麼重要,但哥哥卻煞有其事地指正,大概是他體內的科學工作者之血沸騰了吧!“不過,這裡有醫學大學。我告訴你,只要法醫解剖之後,究竟是病死或者他殺,相驗一次就知道了。只要一次喔,偽裝是沒用的。你連這種事都不懂嗎?”
“不懂的是你吧!死因根本不重要。”氣勢凌人的瑠奈姐姐,瞪了大哥一眼,將他的話當成屁一樣地反駁回去。
“即使在解剖之後,發現死因是心臟衰竭也無所謂。只要有被物體重擊的痕跡,警察就必須進行調查不是嗎?即使重擊不是直接死因,那也會變成傷害事件。運氣好的話,或許會認定是受到重擊而導致心臟衰竭,而變成了傷害致死罪。如果運氣不好,說不定會以殺人未遂罪起訴。總之,若能證明她有加害爺爺的意思,就不能繼承遺產了。這樣一來,不就達成剝奪那女人繼承權的目的了嗎?這不是很簡單嗎?”
“可是,兇器……”富士高哥哥逐漸被說服了,連反駁也顯得敷衍了事,“兇器要怎麼辦?用那個酒瓶嗎?”他從外公的下顎下方,取出了那支空的清酒酒瓶。
“笨蛋!用那東西沒辦法嫁禍給那女人吧!”
“那要用什麼?”
“當然是能聯想到那女人的東西,應該是放在會客室吧。”
“會客室?”
“插有蝴蝶蘭的花瓶。”
“餵……等等,那不是胡留乃阿姨的東西嗎?”
“是啊,不過是那女人送給阿姨的禮物吧!”
“不過,那個插著蝴蝶蘭的花瓶,真的會讓人直接聯想到友理小姐嗎?我認為,應該會先聯想到阿姨吧!”
“你真的很遲鈍!仔細想想,花瓶上的指紋是誰的?”在大哥發出詫異的驚呼後,留奈姐姐嘴邊掛著性虐待狂似的冷笑,冷言冷語地嘲諷他,“對啊,只有那女人,只有那女人的指紋。阿姨沒將它拿進自己的房裡。那女人送完禮之後,親手把它擺在會客室里。只要我們不在花瓶上沾到指紋,把花瓶拿到這裡就可以了。”
“怎樣才能不沾到指紋?”
“或者……”瑠奈姐姐以要大哥自己思考似的口吻,尖聲說道,“拿來之後把自己的指紋擦掉也可以。總之就是如此,知道了嗎?知道的話就立刻去把花瓶拿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