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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凱斯。
接下來我在那裡一定又躺了能有一個小時,根本沒再睜開眼睛。此時我已是十分清醒地躺在那兒。我試著思考問題,但卻做不到。每次我設法把更多的乙醚呼出去,胸口就會出現陣陣的劇痛,這是子彈擦傷造成的。後來我就不再試著呼出乙醚了,而護士則開始和我說話。她懂的。沒過多久我就得回答她的問話。這時凱斯走了過來。
“嘿,那份電影院的節目單救了你的命。”
“是嗎?”
“薄薄的節目單不算什麼,但卻發揮了作用。在那顆子彈擦傷你肺部的地方,少量出血還會持續一段時間,但幸運的是,傷的不是你的心臟。再過去八分之一寸,你也就完蛋了。”
“子彈取出去了嗎?”
“是的。”
“那女人抓住了嗎?”
“是的。”
我什麼話也沒說。我想反正我也完蛋了,但我還是躺在那兒。
“他們把她抓了起來,而我有好多事情要告訴你,夥計。這件事可不尋常,不過給我半個小時,我得出去吃點早飯,或許到那時你自己也會感覺好一些。”
他走了。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我闖了什麼禍,或是他對我很惱火,或是出了別的什麼類似的事。我琢磨不出來是咋回事。沒過兩分鐘進來一名衛生員。
“你們這家醫院裡有報紙嗎?”
“有的,先生,我想我可以給您拿一份來。”
他拿了一份報紙回來並幫我找到了地方。他知道我想看什麼。沒有刊登在頭版,而是在第二版。這部分登載的都是些火爆程度不足以上頭版的地方新聞。內容如下:
神秘籠罩著
格里菲斯公園槍殺案
保險商沃爾特·赫夫午夜後在里弗賽德車道被發現受傷倒靠在汽車方向盤上之後
有兩人被捕
警方正在調查有關沃爾特·赫夫遭受槍擊的情況,此人是位保險商,住在洛斯費利茲山莊,昨晚午夜後不久有人在格里菲斯公園發現他神志昏迷地倒靠在自己汽車的方向盤上,胸口有槍傷。在弄清赫夫今日狀況之前,有兩人被捕。他們是:
洛拉·納德林傑,19歲;
本尼阿米諾·薩切特,26歲。
納德林傑小姐所報的住址是尤卡街萊西·阿姆公寓;薩切特所報的住址是布來亞大街萊樂克宅第公寓。
顯然,赫夫是在從伯班克的方向驅車行駛在里弗賽德車道上的時候被擊中的。隨後不久到達現場的警察發現納德林傑小姐和薩切特正在車邊設法把他弄出來。離車不遠處有一隻手槍,射出了一顆子彈。兩人都否認對這起槍殺負有責任,但拒絕作任何進一步的聲明。
他們給我拿來了橙汁,我則躺在那兒試圖弄個明白。你以為我聽信了這種說法,是嗎?以為我會相信是洛拉朝我開的槍,或者相信可能是薩切特處於嫉妒下的手,等等,是嗎?沒有的事。我知道是誰開槍打了我,知道我和誰有約,誰知道我將去那兒,誰想把我除掉。任何事情都不會改變我對此事的看法。可是這兩個人在那兒做什麼呢?我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除了能摸著一點邊外,怎麼也搞不明白。自然,洛拉那天晚上又在跟蹤薩切特,或者說她自以為是在跟蹤他。這就解釋得通她在那裡做什麼。但他到那裡究竟做什麼呢?一點道理也沒有。苦思冥想的同時,那種麻木的感覺不停地朝我襲來,即我是沒救了,不僅因為我之所為而沒救了,還因為洛拉即將對真相的發現而沒救了。這是最糟糕不過的了。
將近中午時分凱斯才回來。他看見了報紙,拉了把椅子坐到了床邊。
“我去了趟辦公室。”
“是嗎?”
“這是個不尋常的上午,不尋常的夜晚之後的不尋常的上午。”
“又出了什麼事?”
“你現在聽我和你說件你不知道的事。赫夫,這個薩切特,就是昨夜槍擊你的這同一個薩切特,他與我們因他可能知曉另外那件事而一直盯梢的那個傢伙是同一個人,就是納德林傑那個案子。”
“你不會是當真的。”
“我的確當真。你還記著嗎,我當時正要告訴你,但諾頓卻不知怎麼想的,認為所有這些事都應當保密,不能讓代理人知道,因此我也就沒說。就是這麼回事,同一個人,赫夫。我是不是和你說過?我是不是和諾頓說過?我是不是說過這個案子有點蹊蹺?”
“還有什麼?”
“你的信貸公司來過電話。”
“是嗎?”
“他們提供了一些情況。要是我們從一開始就充分相信你,就不用等到今天才搞明白,你早就會告訴我們這些情況的,而這可是整個案子的關鍵。”
“他得到了貸款。”
“是的,他得到了貸款,但我說的不是這件事,這並不重要。你把那份保險單交給納德林傑的那一天,他在你的辦公室里。”
“這我不能肯定。”
“我們可以肯定。我們全核實過了,找了內提,查看了信貸公司的記錄,查看了保險單部門的記錄。他在那兒,那女孩也在那兒,而這正是我們一直所希望了解的情況。這就使我們發現了我們過去一直所沒有察覺的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