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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意味著她一整天都十分緊張,擔心我會向她的丈夫提出警告,或以某種方式給她製造麻煩。我還是那套話。

    “你叫我沃爾特,那你叫什麼?”

    “菲利斯。”

    “菲利斯,你似乎認為,只是因為我讓你暴露了你的圖謀,你就不會幹了。你會幹的,而我將助你一臂之力。”

    “你!”

    “我。”

    我再次使她受到突然襲擊,但這一次她根本沒想著要做戲。

    “哎呀——我不可能讓任何人幫我的忙!這將是——不可能的。”

    “你不可能讓任何人幫你的忙?嘿,讓我給你點忠告吧:最好有人幫助你。你獨自一人能做成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了,那樣的話,就不會有任何人知曉你所做的事。但這樣做唯一的問題是,你做不成的。你要是和保險公司抗衡是成不了事的,肯定成不了。你一定得有人幫忙,最好還是找個內行的人來幫忙。”

    “你這樣做到底為了什麼?”

    “你,這是其一。”

    “還有別的什麼?”

    “錢。”

    “你是說你會——為了我,為了我們從中可以得到的錢而背叛你的公司,幫我做這件事?”

    “我正是這個意思。你最好也說說你是什麼意思,因為一旦動了手,我就將堅決干到底,不會有任何閃失。但我必須清楚自己的處境,對此絕不能掉以輕心。”

    她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又哭了起來。我用一隻胳膊摟住她,用手輕輕拍打著。

    在我們說了剛才那些話後,我卻像對一個丟了一便士的孩子那樣對待她似乎顯得很滑稽。

    “求你了,沃爾特,別讓我幹這事。我們不能。這簡直是——瘋了。”

    “是的,是瘋了。”

    “我能感覺到這件事我們一定要做。”

    “我也一樣。”

    “我沒有任何理由。男人對女人能有怎樣好,他就對我有怎樣好。我不愛他,但他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我的事。”

    “可你還是要這麼做。”

    “是的,上帝幫助我吧,我是要做的。”

    她停止了哭泣,一聲不響地在我的懷裡躺了一會兒。突然,她幾乎耳語般地說起來。

    “他不幸福。他會更好些——死了。”

    “是嗎?”

    “不是這麼回事,是嗎?”

    “從他的角度看,我想不是的。”

    “我再三告誡自己不是這麼回事,可我內心深處總是有什麼東西在作怪,我自己也說不上來是什麼。也許我是瘋了,我內心深處有什麼東西就是熱愛死亡,有的時候我把自己看作是死亡,披著猩紅色的裹屍布在黑夜裡飄蕩。此時,我如此美麗、悲傷,渴望著使整個世界變得幸福,辦法就是把人們帶入我所在的黑夜裡,遠離所有的煩惱、所有的不幸…

    …沃爾特,可怕就可怕在這兒:我明明知道這很恐怖,但在我看來,似乎並不恐怖,似乎我是在做一件——對他來說真的是最好不過的事情,只是他不明白罷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沃爾特?”

    “不。”

    “沒人能明白。”

    “但這件事咱們要干。”

    “是的,咱們要干。”

    “干到底。”

    “干到底。”

    過了一兩夜,我們再談論起此事,就像談論去山上做一次小小的旅行那樣隨便。我得弄明白她一直在打算做什麼,有沒有使用她自己的什麼壞招把這事弄砸了。

    “這件事你有沒有對他說起過什麼,菲利斯?有關這份保險單的事?”

    “沒有。”

    “絕對沒有?”

    “什麼也沒說。”

    “好吧,那你準備怎麼做呢?”

    “我原準備先把保險手續辦了——”

    “不讓他知道?”

    “是的。”

    “好傢夥,他們會把你置於死地的。他們首先要查的就是這個。哎——反正那不行。

    還有什麼?”

    “他打算春天在院子裡建個游泳池。”

    “這又怎麼樣呢?”

    “我原來想可以造成一種假象,使人覺得他在跳水或做別的什麼事的時候撞了頭。”

    “那也不行,比剛才的那個還糟。”

    “為什麼?確有這種事,不是嗎?”

    “沒用的。首先,保險業有個傻瓜於六年以前在報紙上發表文章說,大部分事故都發生在人們自家的浴缸里,打那以後,浴缸、游泳池、養魚塘等地就成了人們首先想到的地方,我是說如果他們試圖搞什麼動作的話。眼下在加州就有兩起類似的案子,沒有一起是光明正大的,虧了沒有什麼保險賠償的圖謀,否則那些人到頭來就得上斷頭台。再說這種事得白天干,而你很難知道是否有誰在鄰近山丘上正窺視著你呢。還有,游泳池和網球場一樣,一建好周圍鄰居便都過來玩,你說不準有誰就隨時會跑到你這兒來。再者,幹這種事你得等候機會,無法提前造好計劃,做到成竹在胸。你聽好了,菲利斯,一起成功的謀殺有三個基本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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