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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想,久野表叔離家出走到現在已經兩個星期了呀,如果他真的躲在裡面,那要靠什麼活命呢?”
“自然是有人送食物去給他羅!”
“原來如此。但是,最近風聲這麼緊,還有人敢送食物進去嗎?”
“這個嘛!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久野醫師一定躲在洞窟的某個地方,那頂鴨舌帽就是最好的證據,而且久野離家出走時,好像就是戴著鴨舌帽的。”
“姐果真是這樣,那久野表叔也太會躲了吧!我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可思議。”
我還是不太相信這種推論。
“沒什麼不可思議的,久野醫師一定躲在洞裡。如果他不在洞裡,那我可要大傷腦筋了,因為這是我的責任問題呀!”
“責任問題?”
金田一耕助搔了搔頭微微一笑又說:“對呀!老實說,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到現在還是沒有久野的消息,再這樣下去,恐怕有人要開始發牢騷抗議了,因為警方沒有給搜查隊額外的獎金,他們全是義務幫忙,如果再找不到久野,我可能要上吊謝罪才行。”
金田一耕助很無奈地聳聳肩,我也非常同情他。
“那麼你打算怎麼做呢?”
“我也不知道,但也不能就這樣半途而廢,明天再徹底的調查一次吧!我希望到鬼火潭的對岸去看看,但村子裡的人說什麼也不願意過去,所以我決定明天親自去一探究竟。辰彌,你要不要來?”
被金田一這麼玫邀,我嚇了一跳。不過,我覺得金田一好像並無惡意,所以安心了不少。
“好啊!那我也一起去好了。不過,金田一先生,有一點我實在是搞不懂,久野表叔到底做了什麼事?他為什麼要在記事本里寫那些無聊的話呢?”
“喔!這件事呀!我想久野醫師在記事本里寫那些東西,一定有他的理由,絕不可能是半夜裡夢遊胡亂寫的。對了,關於那本記事本,我倒是知道一段有趣的故事喲!”
金田一露出莫測高深的笑容,接著說:
“今年春天久野曾經丟過東西,那時他正好去一個病患家中,到達病患的家後便隨意把皮包往腳踏車的籃子裡一丟。後來他從病人家出來時,才發現皮包不見了。久野的太太說,記事本一直都放在皮包裡面,久野當時非常焦急,每天坐立難安,老惦記著那本記事本,家裡的人都不能理解久野為何會為了一本記事本著急成那樣。”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後來找到那個皮包了嗎?”
“沒有。不過,最近突然又出現了喔!”
金田一吃吃地竊笑著。
我想你應該知道,濃茶尼姑遇害後,我們曾經搜查過庵室,就在那裡搜出許許多多的贓物。不過,都不是什麼貴重的物品,有些是缺了口、斷了腳的陶瓷品,還有少了把手的水杓和一些石頭。想不到久野醫師的皮包就夾雜在那些贓物中。”
“原來是濃茶尼姑偷的。”
“你也知道她是慣竊犯呀!”
“嗯,那記事本呢?”
“我怎麼找就是找不到,不知道是尼姑把它放到別的地方,還是久野太太記錯了,記事本根本就沒在皮包里……哎,可惜尼姑被殺了。”
金田一此時突然把話打斷,臉色變得黯淡下來。於是我轉移話題,問了一些有關英泉的事。
我一直在猜測英泉到底會如何解釋那晚在鐘乳洞里的行為,只見金田一笑笑地說:
“喔!那件事並沒有什麼了不起,因為麻呂尾寺是在村子的西邊,若從外面走到在村子東邊的濃茶,就得翻山越嶺,路又長又不好走,但是如果走地道過去,只需一半的時間,所以英泉有事要來濃茶時,一定會走地道過來的。”
“喔!這麼說,那地道是通到邦卡基羅!”
“對,一點也沒錯。英泉曾經帶我走過一次,我也嚇了跳,這個地下迷宮實在是太大了。”
“但是英泉為什麼知道有那條地道呢?他不是才剛到麻呂尾寺的嗎?”
“喔!那是長英住持告訴他的。從前長英每次化緣回來時,因為不想遇到別人,便利用這條地道來往。”
我不大相信這個說法。或許英泉要去濃茶時,是真的利用地道過去。不過,他連到我家那邊都會迷路,怎麼有辦法一下子就記清那些又黑又複雜的地道。金田一似乎一經思索就輕信英泉的話,我倒覺得英泉的辯解既滑稽又令人難以相信。
“不過,這村子裡的人也真奇怪,他們對那些鐘乳洞完全不感興趣,反倒是對外來的人議論紛紛,像你和英泉,就是他們茶餘飯後的好話題。”
金田一哈哈的笑了出來,不過,馬上又恢復正色地說:
“對了,美也子經常來嗎?”
他似乎是突然想到而問我,不過,這個問題又刺痛了我的心。
小梅姑婆辦喪事這段期間,美也子的態度、舉止令我感到相當不安,她一下子變得很疏遠,連慰問都沒有慰問過我一次。
哥久彌過世時,美也子好像是自己人一樣,什麼事都幫著做,而這次只不過象徵性的露了一下臉後又匆匆走了,對我更是不言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