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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辰彌,世界上不是有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了,如木乃伊可保存幾千年不壞……”
“說的也是,雖然我沒有實際看過木乃伊是什麼樣子,至少明了它必須先經過防腐處理。”
“倒是有一件事……辰彌。”
姐姐突然靠了過來。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那個地道口的?”
於是我便把前天晚上的事情大致說給姐姐聽,姐姐聽了驚訝得不知如何是好。
“啊,那麼姑婆她們……”
“嗯,聽姑婆們那時候說話的語氣,好像是每個月的忌辰都會去參拜。”
“這麼說來,她們早就知道那邊有父親的屍骸羅?”
“大概是吧!
或許把盔甲穿到父親身上,並且定期膜拜的也是姑婆她們。”
姐姐的臉色越變越差了。
她把下巴埋在衣領里,沉默地思考了一會兒。
大概是想到什麼事情,她猛然抬起頭,面孔悽慘地扭曲著,銳利的眼神中浮起了非比尋常的色彩。
“姐姐,你怎麼了?聽到什麼嗎?”
“辰彌,我好怕!可是,我想一定是這樣沒錯。”
“姐姐,到底是什麼事呀?”
“辰彌。”
姐姐的聲音顯得很艱澀。
“長久以來我就一直對這件事感到困擾,尤其是最近……你看,村子裡死了那麼多人,他們都被可怕的毒藥害死。這些事情發生以後,我就更加會想起以前我無意中發現的事了。”
姐姐的肩膀因恐懼而劇烈地顫抖著。
“辰彌,只有對你,我才敢說出來,你絕對不能跟任何人講哦!”
姐姐先把這些話說在前頭,然後開始說出以下的事情:
那是距今二十八年前,也就是恐怖的血案發後後不久的事。
當時八歲的春代目擊到她的母親被殺,從此她就一直被嚴重的恐懼感所包圍。
每天晚上一到半夜她就疑神疑鬼,甚至像發瘋般號哭著,姑婆們可憐她,便每天晚上抱著她睡覺。
“嗯,當時我都躺在兩位姑婆之間睡覺。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姑婆們一到半夜就不見人影了。
我曾經因為這樣而害怕不巳,一邊哭一邊找遍整個家。
後來她們知道了,就不再同時不見人影,但總是輪流消失,每天晚上一定會有一個人消失。我問留下來陪我的姑婆,她們的答覆總是:‘另一姑婆去上廁所,馬上就會回來。’當時我的年紀還小不懂事,也就沒再多問,可是有一次我卻聽到她們提到可怕的內容。”
那天晚上,春代照例躺在小梅和小竹姑婆之間睡覺,但是兩個姑婆卻隔著春代唏唏嗦嗦地交談著,春代因而被吵醒。
由於兩個姑婆談話時態度十分神秘,好像防著四周有人竊聽一樣,因此春代便假睡覺,無意中偷聽到“毒藥”這個字,然後又斷斷續續地聽到“總不能老是這樣下去”、“被抓到的話會被處死刑的”、“偏偏看他那個樣子不像會死”、“如果再引起騷動就不好了”等等,最後當春代聽姑婆們說“乾脆就在便當里下毒”一這句話的時候,因為極度的恐懼而嚇出一身冷汗。
“小時候埋在心底的事情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即使是現在,我一想起姑婆們說的話,仍然會有一種無法平復的恐懼感。”
姐姐害怕地顫動著肩膀,然後用襯衣的袖子輕輕拭去淚水。
姐姐提到的事情深深震撼著我的心頭,使我覺得腰部底下像冰一般寒冷。
“姐姐,這麼說來,姑婆們在案發後就反父親藏在地道里了?”
“大概錯不了,而且還定時為他送飯送菜去。”
“最後便讓父親吃下毒藥……”
“辰彌,就算真的是這樣,你也不能怪罪她們。
姑婆們一定是考慮到我們家的名聲和世人的眼光,以及父親的立場,所以才這麼做的。
父親是姑婆們心愛的人,她們疼愛父親的程度簡直到了縱容的地步,要她們向這麼寶貝的父親下毒藥,一定非常痛苦。
想到當時姑婆們的心情,我就覺得她們好可憐。”
聽到糾纏著這個家族的可怕故事,我不禁不寒而慄。
這種安排對父親來說,應該算是慈悲的處置,可是,儘管如此,我的心卻無法擺脫陰霾的氣氛。
“姐姐,我知道了,這件事我絕對不會任何人說的,我也會叫典子絕口不提這件事,請姐姐把這件事給忘了吧!”
“好吧,我儘量。反正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是我擔心的是這件事跟最近的毒殺事件有關聯。”
我大吃一驚,再度看著姐姐。
“姐姐,這麼說來,你認為姑婆她們……”
“不,不是的,她們應該不會殺害別人,可是,我一想到哥過世時的情況……”
姐姐懷疑雙胞胎姑婆毒殺了父親之後,也可能再毒殺他的兒子,也是有原因的。
這一對高齡的老太婆平日離群索居,對事情的看法有時候會很偏激,再加上毒殺父親的事一下沒被發現,難免再度故技重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