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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李唯思的省廳廳長公子身份,鄭警官自然知無不言,常警官雖然感覺這有點不合紀律,但是對方背景大,自己也不會去自討沒趣。
「這……」鄭警官壓低聲音說:「那五個人的確很可疑,但一來沒任何證據,二來……他們幾個背景也都不俗啊。」
「背景?」
「嗯,是啊。嚴公子已經和他們幾個打過交道了吧?」
「嗯。有一男一女,分別叫楊鐵岩和吳隱春,印象比較深刻……」
「這兩個人……」鄭警官將聲音壓低:「楊鐵岩,他的背景比較複雜,他的父親,是以前省城著名的『三虎』之一,嗯,做的是比較特殊的生意。這個,你應該懂的……」
話說到這個地步,誰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什麼特殊的生意?要麼販毒,要麼走私,反正不是正經營生。嚴峻雄之父,想來也不是什麼好鳥。這種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鄭警官也不敢說得太明白。若非是嚴家公子親口詢問,他也不敢說出來。
「至於吳隱春這個女人,更加不得了。」說到這裡,鄭警官甚至看了看四周,再湊近李唯思,才敢開口,連一旁的常峰都聽不到。
「她父親,是天海市一家著名娛樂場所『九重天』的總經理。我只能說那麼多了,反正這背景,也是很厲害的。」
什麼娛樂場所,說得好聽,自然就是提供讓那些達官貴人,做見不得人的事情的時候,方便給他們提供場所,官員受賄,嫖娼之類見不得人的事情,必定就會在那裡,而敢放心在那裡辦事,那裡的老闆自然是和這些大人物有著不簡單的關係的。這麼一來,即使只是個娛樂場所的負責人,但這靠山和背景就厲害多了,因為多少大人物的把柄都在人家手上。吳隱春有這麼可怕的後台,警察哪裡敢輕易動她。
雖然是一部恐怖片,不過李唯思倒是感覺,還蠻貼近現實的。
「那,還有三個呢?」
鄭警官看嚴家公子如此感興趣,自然越來越起勁,反正出了事,也有人家省廳廳長來負責,他這個小人物就不用操心了。到時候,如果對方記住自己,在父親那美言幾句,仕途豈不是一片光明?
常峰臉色越發難看,然而鄭警官卻絲毫不去管他。其實這五個人都各有背景,也並不奇怪。幽特麗大飯店在天海市郊區一帶極為有名,除了一些旅客外,都有一些大老闆,乃至當官的都這裡來,這當中有些東西,也未必就比那「九重天」乾淨了。不過他一個小警察,自然也輪不到他去操心。
本來,牽涉到這麼多有背景的人,他是打死也不願意再來調查這案子,可是常峰硬是要查,他只好跟著他敷衍敷衍,只打算有機會就調組,可是如今卻是遇到這位大人物的兒子,這種時候不去巴結,豈不是太蠢了嗎?他自然不會放過這等機會。
「有位中年,拄著拐杖的,不知道是……」李唯思再次詢問。
「他叫韓竹濤,他可是省城的酒店業龍頭人物,人脈很不一般,一年前住在這裡,本意是要商務辦公的,卻是沒有想到出了這件事情。」
「還有個,抽菸都用zippo,開車開的是蘭博基尼的是哪位?」
「他叫趙文龍,他父親是市委書記。」這一次鄭警官聲音已經輕到他自己都快聽不清了,不過想想沒事,對方的父親是省級幹部,那姓趙的不過就一縣級領導,怕什麼?
一個書記的兒子那麼有錢,呵呵,大家都懂的。李唯思也不去多想,反正是部恐怖片世界,對方是清官貪官和他沒半毛錢關係。
最後,還剩下李裕心扮演的角色了。這最後一位,應該也是個有背景的人物。
然而,略感意外的是,鄭警官卻是說:「她啊,是韓竹濤的女兒,叫韓翠芝。韓竹濤很寵這個女兒,所以平時總是將她帶在身邊。」
李唯思思索了一番,繼而,鄭重說道:「鄭警官,這起案子,我有興趣想知道些前因後果,當然,不僅僅是好奇心,其實,是有一些原因的,不過,不太方便告訴你。」
鄭警官立即會意,做人家下屬的,有一條秘訣,就是絕對不要問為什麼,絕對不可以好奇,有些事情,如果你知道了,你反而就危險了。反而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就很安全。
這位公子莫非是受到廳長命令,故意來訪查此案?他本以為對方只是好奇問問,但眼看著嚴峻雄是來真的。他說是不說?萬一一個搞不好,豈不是他要被捲入其中?這些人,他一個都得罪不起啊。
常峰冷冷看著他,說道:「說啊,怎麼不繼續說了?」
鄭警官最後思索良久,決定還是如實告知。想來多半還是這位公子受到父親影響,想做一回福爾摩斯,這案子他哪裡能破得了,告訴他又何妨?萬一在這得罪了他,他回去在父親耳邊再吹一陣風,讓自己被調到鄉下去,那他可就欲哭無淚了。他也是快要四十歲的人了,也不想老是就這麼當個基層小警察,之前在省公安廳幹得好好的,就因為辦砸了案子,才被下放,否則他昔日的功勞,就算當不上副廳長,也絕不至於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只有做過基層工作,才知道基層的辛苦,上頭那些整天待在辦公室聽報告的,哪裡能了解?辦好了功勞都是他們的,出事了責任還不全是他們這些跑一線的承擔?
這時候,外面忽然一陣狂風呼嘯而來,飯店大廳的旋轉門都被吹得動起來。天空變得比剛才更顯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