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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第一次出海隨同諾斯菲爾德先生一起傳教。」諾曼達神父微微一笑,說:「不過,看來主的榮光庇佑著我們,航程還算順利。」
「我也堅信如此。」
「諾斯菲爾德先生,聽說你的父親曾經隨同麥哲倫一起出海?」
「是的,從1519年開始,我父親就一直隨同麥哲倫開闢新航路。」名為諾斯菲爾德的青年說道:「只可惜麥哲倫在短短兩年後就去世了。」
16世紀初開始的大航海時代,葡萄牙和西班牙兩個國家曾經開啟了探索東方新航路的熱潮,葡西兩國當時一直是海上強國,這一局面在1588年西班牙無敵艦隊被英國所擊敗才被終結。而麥哲倫則是這一時期的代表人物,他是葡萄牙人,1519年開始了航海曆程,後來在1520年進入太平洋,開闢後世所謂的「麥哲倫海峽」。但在1521年因為意外而去世了。
「麥哲倫去世後,父親依舊跟隨他的船隊前進,直到進入印度洋,並在1522年完成了這一航程。我當時還只是個牙牙學語的稚童而已。」
「開闢新航路,為我們傳播主的榮光,掃清那些異教徒提供了更多便利,無論是令尊還是麥哲倫,都是很偉大的人物。」
如今,他們的這條航路,正是當年麥哲倫曾經經過的航程,行駛在太平洋上。
「不過……」諾斯菲爾德卻是壓低了聲音說道:「神父,這次的航行,並不僅僅只是為了傳播主的榮光那麼簡單吧?」
諾斯菲爾德的話,可以說是一下就切中了要點。
諾曼達神父高高抬起頭,看著正迎風而起的船帆,以及眼前海天一色的景象,隨後說道:「不錯。我們,要執行的是主給予我們的任務。」
「對外宣稱只是一次普通的傳教,卻是讓即將成為樞機主教的諾曼達神父你也隨行,甚至讓我還有主教大人也一同參與,誰也看得出來,這次航海的特殊性了。這艘阿斯彌森(Asimerson號)船,也恐怕並不普通吧。我們這一次的航程,莫非會像奧德修斯那般坎坷嗎?」
奧德修斯是希臘神話人物,在特洛伊戰爭結束後,他受到波塞冬的詛咒,在海上漂流了十年,這期間遇到了相當多的神魔妖怪。
「主自自有深意。這艘船會將我們帶至何處,很快就會宣告答案。在那以前,諾斯菲爾德先生,可否忍耐一下,選擇相信主呢?」
作為即將被提拔為樞機主教的神父,諾曼達自然是一個極為虔誠的信徒。
現在,是公元1542年,16世紀中期,大航海時代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而基督教儘管經歷著馬丁路德宗教改革的衝擊,但是在十字軍東征以及基督教對歐洲人的巨大影響下,人們依舊抱著狂熱的心態而踏上航海傳教的道路,從而為了將所謂異教徒轉化為信徒而不惜任何手段。
阿斯彌森號,是由教廷督造而創建出,專屬於教廷的傳教用船隻。但是,這卻是這艘船的處女航。船上的人,幾乎都是由基督徒所構成。
「或者……我可以猜一猜?」
諾斯菲爾德緩緩伸出手,撫摸了一下手指上的一枚戒指。
「和『惡魔』有關……沒錯吧?」
此話一出,諾曼達神父雖然表情並未變化,但手還是微微顫了一下。
「這艘船上,應該是所有被教廷列入『黑名單』的人吧。這艘船,本身也就是一個囚籠而已吧。」
諾曼達神父卻是搖了搖頭:「諾斯菲爾德先生……」
「若是讓你不快了,那麼我很抱歉。」
這時候,海浪忽然猛烈地拍打過來,浪花濺得非常之高,差一點就灑到了神父身上。
最終,諾曼達神父緩緩說道:「不可試探主。諾斯菲爾德先生,你絕對不能逾越自己該做的事情。」
「我知道。我和你一樣,同樣是侍奉主的人。我比誰都更渴望在這片大地上,傳播屬於主的榮光。」
夜晚,來臨了。
一張長長的餐桌前,圍坐著很多人,而諾斯菲爾德,和另外一名女子坐在一起,可是,首席卻是空的。
「菲爾……」女子低聲對諾斯菲爾德說著:「主教他怎麼還不來?」
「已經讓人去催了。也許他有些暈船吧。」
「大人!不……不好了!」
正在船艙內準備用餐的眾人,看著一名僕從跌跌撞撞地衝出來,驚慌失措地說:「主教大人……不見了!」
「你說什麼?」諾斯菲爾德立即站了起來。
這艘船上,有一個人,失蹤了。
那個人名叫尼特萊爾,乃是羅馬教廷現任的樞機主教!
一個多小時後,所有人幾乎翻遍了阿斯彌森號,可是,始終是找不到他們的主教大人!
「主教大人為什麼會失蹤?」
「開什麼玩笑,這可是大事啊!」
堂堂教廷的樞機主教,居然在航海過程中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就這樣回去,如何面臨教廷的震怒?
而始終找不到人,那麼,看起來最合理的解釋就是……主教大人,只怕已經沉入了太平洋的海水中!
那麼,是有人殺害了主教大人,還是……主教大人跳海自殺了?
葉想在這一刻,睜開了眼睛。
「好詭異的夢……」
他剛才,夢見了1542年,阿斯彌森號出海。
「怎麼回事……」葉想撫摸著額頭:「和伊爾娜說的一樣,阿斯彌森號!這是巧合?還是因為我聽了她的話做了這麼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