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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情沉重的把剛才看著的徽章放進他手中——徽章上的圖案是一隻纏繞在劍上的蛇。
“咦?我還以為是金幣呢。”
“你看,有些地方顏色已經剝落,裡面是銅。”
“什麼嘛,沒意思。這不是共濟會的徽章嗎?”
“康絲坦彩·莫扎特送我的,說是她丈夫的遺物。”
“莫扎特的?啊,對了,”徹爾尼用下顎指指調查室的門,“輪到您了,老師。我在這裡等您。”
走廊上一名警官睨著我,催促我趕快。
走進房間,我發現有兩張桌子。正面坐著一名蓄鬍子的警官,他身材高大,表情頑強不屈。但頭卻異常得小。
“您是路德維希·范·貝多芬先生嗎?我是布魯諾警官。請坐。”
就維也納市警而言,他長得太體面了些,所以我直覺的把他歸類為宮廷警察。不過,他大概不是叫我來聽我對他的感想吧。
“百忙之中,麻煩您跑這一趟,很抱歉。不會花費您太多時間……”
廢話!我心想,我根本無法提供任何他們想知道的情報。
“形式上,我們必須聽取所有在場者的證詞。就是發現崔克屍體那天,在維也納河畔劇院中所有的人。貝多芬先生,那天您大約幾點進劇院的?”
“三點過後。交響樂團預定兩點開始練習,可是海頓的追悼會花了太多時間。”
“這麼說,交響樂團團員兩點以前都應該到齊了?”
“大概是吧,我沒有一一確認。”
“最早抵達的是徹爾尼,中午過後就來了。未免比其他人早太多了吧。”
“他總是很早到。他非常用功,到了以後便一個人練琴。”
“他說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把屍體運到貴賓席上。可是交響樂團的團員,倒有好幾個說他們到了以後。注意到二樓座位上有個屍體。當然,那時誰也不知道是具屍體。”
“只要眼睛沒瞎,當然都會看到,因為交響樂團在舞台上,就正對著觀眾席。可是鋼琴是橫著擺,或許可以看到一樓的座位,但二樓的座位,我想徹爾尼是不會注意到的。”
“崔克的店大約在中午左右失火。從那裡把屍體運到劇院,您不覺得正好就是徹爾尼抵達的時間?”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震懾住,呆呆看著警官。
“當然,我不是在指控您的弟子有任何不軌的行為,只是想要讓您和徹爾尼了解你們的立場有多微妙。”
他是在威脅我。不過。我無法洞悉這傢伙的真意。
“還有,貝多芬先生,您自己呢?”
“崔克的屍體,在團員告訴您以前,您一點也沒察覺到嗎?”
我想告訴他,樂團指揮是背對觀眾的,可是覺得說也白說,所以決定閉口不語。
“對不起,最近我耳鳴得厲害。”
布魯諾警官雙手手指交錯,有一陣子端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
“真不幸。”
“嗯?”
“請多保重。”他手指著門的方向。
從警察總局出來。我邀徹爾尼去咖啡店坐一坐。
“真是天下奇聞。”他以為我聽不見。故意譏諷道。
“我看你才是天下奇聞。那天你很晚才到劇院,對不對?”
徹爾尼對我伸伸舌頭。
“警官說,下午兩點開始練習,你中午以後就到劇院,似乎去的太早,但其實你應該早上就到的,對不對?”
他家有一台最新型的普類爾鋼琴,但他練得太勤,把琴練壞了,不得不送修,所以每天早上都到劇院去借琴練習。
“卡爾,你有事瞞著我!”
“我看起來像嗎?”
“為師雖然有點近視,但眼睛還沒瞎。”
“真傷腦筋。”
“我只拜託你一件事。”
“什麼事?”
“如果想潛逃到國外。請等演奏會結束以後。”
徹爾尼慢吞吞的喝了第一口咖啡,接著又悠哉地喝了第二口,等到第三口時。終於忍俊不住把整口咖啡噴出來。
我倆相互瞪視,拍擊桌子,發出不自然的笑聲。
“啊哈哈哈——”
“哇哈哈哈——”
“哦哈哈哈——”
“呼哈哈哈——”
“其實一點也不好笑。”
“一點也沒錯。”
他打住笑聲,臉皺成一團。
“您認為我是兇手嗎?”
“不,我不認為。不過,你在搞鬼。不,不只你,還有賽蓮和舒伯特。”
徹爾尼縮縮肩膀:“既然被您識破。我只好招了。”
我故作鎮定的頷首以對。不讓徹爾尼看出我的心虛。至少賽蓮和舒伯特的部分完全是我瞎矇的。
“我想讓賽蓮也加入談話。老師,我們散步過去,好嗎?賽蓮今天在聖馬克斯公墓。”
“她住在那兒嗎?”
“今天是莫扎特紀念碑的揭幕式。康絲坦彩·莫扎特大概覺得不替前夫做好墓碑就再嫁有些不妥。所以接受共濟會的援助,替莫扎特做了墓碑,不過安放的地點是隨便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