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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光子被電車輾過的時間是,五點左右。如果美耶說的是真話,而且也是剛三殺了光子,這麼一來,也就變成,他將勒昏的光子放在鐵橋前的鐵軌後,到電車來的一個小時前,就離開了現場。”
“嗯!”響面露難色地抱著手臂,“這就奇怪了。”
“是啊!萬一光子恢復了神智而逃了,那可怎麼辦?雖然我們可以想成:他以為她已經死了,才會如此。只不過,一般心理上都會看到電車來,才會安心。還有,這點是在調查最初就提到過的——如果剛三的計劃是將光子設計為臥軌自殺的話,那先勒脖子這件事就很奇怪了。如果只是要她先昏倒,再怎麼也是會用敲腦袋這類方法才對啊!”
“嗯!沒錯。”
“總之,事情全部就是這樣。最重要的剛三也死了,大概那個案件,是無法完全解決了吧!尾關好像也是很頭痛的樣子。”
接下來,葉將弓岡妙子自殺未遂及之後的狀態,對響說一遍。
“——喔!已經出院了嗎?”
“當然也無法強制她入精神病院。”
“光子還活著?”
“她說,好像一直都有人懷著敵意的眼睛在看她:還說有好幾次,在半夜裡,她看到奇怪的女影在房間附近徘徊。這件事——加上那封恐嚇信,令她非常相信那都是光子做的。”
“奇怪的女影……”
“她會這麼想,也不是不能了解。大哥,你沒有看過真的分屍案屍體吧?”
“我很想看一次。”
“不要看比較好。”葉認真地道。一想起貴傳名剛三的缺頭屍體,就想吐。
終於,深雪從廚房出來,將茶與蛋糕放在桌上。
“偶爾也喝點咖啡。這個是響大哥拿來的禮物。”
“京都的三條,豬田咖啡。”
這種東西,葉是完全不懂。
“好了,我們來開會吧!”深雪道。
“開會”指的是,大前天和昨天在明日香井邸召開已成慣例的案件“搜查會議”。
也不明白老公的心思,還……葉只敢想而已,他輕咳一聲。
“事實上,”開始開場白,“今天警方還有一項新發展。”
“喔?”
“但是也說不上是有發展。事情是:今天下午時,國安局來了一個電話,說有個情報可以提供給我們。”
“國安局?這次又是什麼?”
“這個說來也是很奇怪的事。你知道,住在那種華廈,叫荒木治的男人……”
與急進派幹部有關連而被盯上的荒木治,今天被逮捕了。
至於如何被逮捕的詳情,並沒有讓葉的刑警部門知道。他們只是提供了在盤錄口供時荒木所說出的奇怪供詞。那與之前貴傳名剛三的殺害事件有關連。
事件之後,荒木在四樓最角落的四O三室自宅中獨自喝酒,當他喝得相當醉的時候,就晃出去陽台上吹風。當時他只是伸出身子望著河而已,可是卻看到奇怪的東西。
“奇怪的東西?”響馬上往前伸出身子問道,“他看到什麼了?”
“我信,而且非常地相信。”仰頭天花板,將煙像煙囪般地吐出後,響認真地高聲宣言。
“荒木的話,填了我的空格。”
“填了空格?”
“找到答案了。找到了昨天說的三個問題的正確答案——當然也就知道了事件的兇手和真相。我們就在這裡,學以前偵探小說里的‘向讀者挑戰’吧!”
第二節
“兇手的計劃和恰巧對他有利的偶然……不只是警方,連我們所有的人,都被他一手布置的戲給騙了。”在葉與深雪吃驚地張開口前,響說完即喝口咖啡。
“給騙了?”葉不知所以然地問。
“給什麼騙了?又是怎麼被騙的呢?”
“整個事件,從一開始的全部情況。”響一副得意的樣子,銜了根新煙。
“到目前為此,我們不是一直都認為事件當晚貴傳名剛三從‘閉關’中偷溜出來嗎?這件事在一開始就錯了。聽好,事實並非如此,那夜,剛三一步也沒有從那大樓的頂樓踏出去。”
“啊?”
“是嗎?”葉與深雪對望一下。響則輕輕地點頭,說:
“他沒有離開過那間閣樓洋房,至少在他還活著的時候,他沒有離開過。”
“那……”
“我們從淺田常夫和野野村史朗、齊東美耶的證言來檢討的話,就可以看出可能性。
“守衛淺田在零時左右接到剛三的電話,所以離開了玄關的服務台。這期間大約有二十分鐘吧!我們一直認為剛三趁著這空隙溜了出去。可是,你們沒想到吧?完全逆向的想法當然可以成立。那就是,在這空白的二十分鐘間,並不是剛三逃脫出去,而是兇手進來。”
“是兇手……?”
“是的,從這條線來想的話,就可以消除我見到淺田與冢原後所感到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