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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聞不出來是什麼味道,卻讓人心曠神怡。
沈寂秋的晚飯做的很快, 畢竟時間不早了,也沒有時間慢慢做大餐,乾脆做了個簡單的海鮮面,奶白色的麵條配著幾隻橙紅色的大蝦和綠油油的青菜,點綴一點點的小香蔥,顏色鮮亮得誘人。
許羅羅吃著麵條的時候猛然發現,自己住在沈寂秋這裡,真的是徹底被好好照顧著的——
哪怕沈寂秋傷到了手,每天早晨都還是醒得比她早,會榨好豆漿,然後煮上小米粥,再配上一些爽脆小菜。
中午因為沈寂秋手傷的關係,她都是去和他一起吃,通常是食方齋送來的飯。
許羅羅有說過她可以做飯,帶便當也可以,但是沈寂秋卻拒絕讓她辛苦。
理由是,她要工作還要準備工作室已經很忙了,不需要做這些。
晚飯沈寂秋倒是讓許羅羅幫忙了,不過菜都是買來切好的,只讓許羅羅幫忙洗一洗,親自炒菜的還是他。
……難道之前作為總監的沈寂秋不忙嗎?
不,當然不是。
只能說,沈寂秋好像真的是不需要她任何付出。
如果許羅羅不知道沈寂秋有喜歡的人,可能她會淪陷得無法自拔。
吃著鮮嫩蝦肉的許羅羅心裡苦笑。
事實上,現在也是一樣的結果。
她現在,喜歡沈寂秋。
這樣的男人,真的太難讓人不喜歡了。
可越是喜歡,越是承受沈寂秋給她的付出,對她的好,對她卻是另外一種折磨。
假如當初意外和他發生關係的不是她,那這些好就屬於另外一個人了吧?
想到這一點,許羅羅真的害怕承認自己喜歡沈寂秋。
可不管承認還是不承認,事實上結果已經擺在這裡了。
她喜歡他。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才是最好的。
分手?
結婚?
這兩種選擇好像都是對的,又好像都是,錯的。
也不能一直拖下去了……
「那個,我……」
許羅羅抬起頭看著沈寂秋,眼神中帶著一絲堅定。
沈寂秋溫柔地看著她:「嗯?」
「我是……」
手機鈴聲卻在此時刺耳地響了起來。
許羅羅頓了頓,看到沈寂秋先站起來,去茶几上將她的手機拿了過來。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爸爸」。
許羅羅遲疑了一瞬,還是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繼母林娟慌張失措的聲音:
「羅羅,你爸爸摔下樓梯了,你快過來吧!」
……
沈寂秋開著車,一路疾馳著往北陽市中心醫院去。
「別擔心,你爸爸會沒事的。」
車窗外的風景昏昏暗暗明明滅滅,許羅羅有些疲憊地靠在車座後背上,無意識地應了一聲。
儘管心裡對許元忠的失望已經累積到了極點,可他還是許羅羅現在唯一血脈相連的親人。
對於給了她生命的人,她不可能做到不聞不問。
到了急救室外,許羅羅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林娟,她身上還套著圍裙,臉色泛著灰白。
許羅羅和沈寂秋一起走了過去。
「羅羅……」林娟看到許羅羅連忙站起來,的仿佛鬆口氣似的。
許羅羅沒稱呼她:「我爸怎麼樣了?」
「還不知道,醫生還在裡面,進去半個小時了。」林娟嘴唇看著都有些發白了,不過她的眼神還是忍不住悄悄打量起沈寂秋。
這個人是誰?
許羅羅看出林娟的好奇了,卻沒有想要為她和沈寂秋做介紹的意思,轉頭對沈寂秋道:「要不你先……」
沈寂秋看了她一眼,脫下身上之前著急隨意套上的外套鋪到了金屬長椅上,然後將許羅羅按在了上面,自己牽著她的手坐到旁邊。
雖然沒說話卻表明了堅決不走的態度。
許羅羅也沒再說什麼,和他一起坐在椅子上等。
外套隔絕了金屬椅的冰涼,從沈寂秋手上傳過來的熱度更是源源不斷。
當年許羅羅的母親就是在這所醫院裡停止了呼吸。
雖然此刻依然擔心急救室裡面的許元忠,卻好像沒那麼害怕這座冰冷的醫院了。
大概十幾分鐘之後,林霏霏也來了,跟在她身邊的還有路安林。
兩個人的臉色看起來並不好,似乎剛剛吵過架似的。
特別是在看到許羅羅和沈寂秋之後,林菲菲的臉色更是多了一分鐵青。
而路安林只看了一眼那牽著手的兩個人就迅速移開了視線,坐到了斜對面的位置。
刺眼的紅燈襯得空氣中更加安靜得可怕。
嘎吱。
不知道等了多久,紅燈滅了,穿著綠色手術服帶著口罩的醫生走了出來。
「腰部扭傷錯位,左小腿骨折,右膝蓋粉碎性骨折……有輕微腦震盪,還好不算太嚴重,先住院一星期觀察著吧。」
聽到醫生的話眾人都鬆了口氣。
許元忠年紀不小了,這個年紀本身骨頭和關節就很脆弱,還是從樓梯上摔下來,一不小心很容易造成嚴重後果。
現在只是骨折真的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許元忠被推到了病房裡,身上蓋著被子,胳膊上打著點滴,腦袋上纏著厚重的白色繃帶,臉上沒什麼豐潤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