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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鬆地說:
“我正在想你不知道怎麼了呢?高登。”
伊惠特費德爵士喃喃抱怨道:
“剛吵了一頓架!瑞佛斯那小子今天下午居然把我的車子開出去。”
“大逆不道。”布麗姬說。
“開玩笑也沒用,布麗姬,事情很嚴重,他開車帶一個女孩出去。”
“我想他如果自己一個人去兜風也沒什麼意思。”
惠特費德爵士挺直身子說:
“在我的土地上就要遵守道德。”
“開車帶女孩子兜風也不算不道德啊。”
“可是開我的車子就不一樣。”
“那當然比不道德還嚴重!根本就是冒犯了你!可是你也沒辦法讓兩性彼此不相來往,高登。現在正是月圓的時侯,而且正是仲夏夜。”
“老天,真的嗎?”路克說。
布麗姬看了他一眼。
“你好像對這一點很有興趣?”
“不錯。”
布麗姬又轉身對惠特費德爵士說:
“有三個特別人物到了貝爾斯旅館。第一位是個穿短褲、戴眼鏡,穿件可愛的李子色絲襯衫的男士!第二位是女士,沒有眉毛,穿荷葉邊上衣,戴著一大串埃及項鍊,穿著拖鞋。第三位是位胖男士,穿著淡紫色套裝和同色鞋子。我猜他們可能是咱們那位愛爾斯華西先生的朋友。愛說閒話的人說:‘有人說,今天晚上女巫草坪有狂歡宴席。’”
惠特費德爵士憤怒地說:
“我不准!”
“你不准也沒用,親愛的,女巫草坪是公有財產。”
“我不許他們在村子裡胡來!我要在報上攻擊,說這是‘醜聞’”。他頓了頓,又說,“記得要在我筆記本上寫下來,請席德利寫篇丈章。我明天一定要進城去。”
“‘惠特費德爵士與巫術之戰’。”布麗姬尖刻地說,“安靜的鄉下還保留很多中世紀的迷信。”
惠特費德爵士困惑地皺眉看看她,然後轉身走進屋裡。
路克幸災樂禍地說:
“你應該更賣力地工作,布麗姬。”
“你是指什麼?”
“要是丟掉這份工作就太可借了。這個丈夫還不是你的,那些鑽石和珠寶也一樣。如果我是你,就該等到結婚典禮舉行之後再賣弄那種諷刺的口舌。”
她冷冷地看他一眼,說:
“親愛的路克,你真是太體貼了。謝謝你這麼為我的將來操心。”
“我一向非常體貼。”
“我倒沒發現。”
“是嗎?那可真讓我意外。”
布麗姬扯下一片樹葉,說:
“你今天在做什麼?”
“還是照樣四處打聽。”
“有什麼結果嗎?”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對了,家裡有沒有工具?”
“大概有,哪種工具?”
“喔,隨便什么小工具。”
十分鐘後,路克從一個小櫥子裡挑出他要的東西。
“這些夠用了。”他拍拍放進口袋裡的東西說。
“你想偷偷溜進別人家?”
“也許。”
“這麼做未免太過份了吧?”
“喔,我的處境本來就困難重重,我們星期六吵過架之後,我想我應該搬出去了吧。”
“要是你想表現得完全像個紳士,的確應該搬出去。”
“可是既然我相信自己就快找出那個殺人兇手,也只好勉強留下來了。要是你能想出什麼好理由,讓我搬進貝爾斯旅館,謝天謝地,那就請快點說吧。”
布麗姬搖搖頭。
“不行——一方面你是我堂哥什麼的,一方面旅館也住滿了愛爾斯華西先生的朋友——旅館只有三間客房。”
“那我只好留下了,不過你一定覺得很痛苦。”
布麗姬對他甜甜一笑,說:
“一點也不會,我隨時都能剝幾張人頭皮炫耀。”
路克感激地說:“那真是天大的謊話。布麗姬,我最欣賞你的地方,就是你一點也不仁慈。算了,算了,失戀的情人要進去換衣服,準備吃晚餐了。”
晚上平靜地度過。路克對特費德爵士的長篇大論表示非常有興趣,專心地聆聽著,所以爵士對他更加賞識。
進入起居室之後,布麗姬說:
“你們男人在一起可真會磨時間。”
路克答道:
“惠特費德爵士說得太有意思了,所以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他跟我談他成立第一家報社的經過。”
安斯杜瑟太太說:
“盆子裡這些小果樹真是太奇妙了,你應該試著在陽台上也種一排,高登。”
話題又回到平常的事了。
路克很早就回房了。
不過他並沒上床睡覺,他還有其他打算。
鍾剛敲十二響的時候,他穿上網球鞋靜悄悄地下了樓梯,穿過書房,從窗戶爬出去。
強風仍然吹個不停,偶爾也會靜止一下。天空中烏雲密布,時常遮住月亮,所以一會兒到處黑黝黝的,一會兒又灑滿明亮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