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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麗姬抬頭看看他,說:
“你也有這種感覺?”
“這麼說你也同意了?”
“對。”
布麗姬說:
“他有一點——怪怪的,我昨天晚上躺在床上想了好久,一直在想這件事。我覺得要是——要是村子裡有一個殺人兇手,他一定是瘋了。”
路克想起湯瑪斯醫生的話,便問:
“你不覺得殺人犯也可能像你我一樣正常嗎?”
“不會是那種兇手,我覺得這個兇手一定神經有問題,所以我就想起愛爾斯華西。住在這裡的人,就數他最奇怪。真的,他很奇怪,你就是擺脫不了!”
路克懷疑地說:
“可是有很多像他那樣的半瓶醋,對人也沒什麼傷害。”
“對,可是我想事情不只是那樣,他的手很可怕。”
“你也發現了?真好玩,我也是。”
“他的手不但白——還帶著綠色。”
“的確,不過你總不能因為一個人的膚色奇怪,就認為他是殺人兇手啊。”
“喔,不錯,我們還需要證據。”
“證據!”路克喃喃道,“我們最缺乏的就是證據,那個人太謹慎了,是個很細心的兇手!也是很細心的瘋子!”
“我一直很想盡點力。”布麗姬說。
“你是說愛爾斯華西那方面?”
“對,我想我比你能從他嘴裡套出話,而且已經有一個好的開始。”
“說給我聽聽。”
“嗯,他好像有些狐群狗黨,常常到這裡來慶祝。”
“你是說無名的秘密儀式?”
“我不知道是不是無名,可是的確是秘密儀式。事實上,聽起來實在很可笑、很幼稚。”
“他們大概供奉魔鬼,跳些淫舞吧?”
“差不多,而且顯然覺得很有意思。”
“這方面我也有點資料,”路克說,“湯米·皮爾斯也參加過他們的儀式,他是助手,有一件紅法衣。”
“所以也知道他們的事?”
“對,說不定這就是他的死因。”
“他也到處跟人說?”
“對——也可能他想私下敲詐他們?”
布麗姬沉吟道:
“我知道這有點不可思議,可是如果發生在愛爾斯華西身上,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嗯,我同意,如果對象是他,就真的有可能。”
“我們已經知道他和兩名死者的關係,”布麗姬說,“湯米·皮爾斯和愛美·季伯斯。”
“酒店主人和漢伯比醫生呢?”
“目前還不知道。”
“酒店主人是不知道,不過我可以想像出他要除掉漢伯比醫生的動機,也許他身為醫生,看出愛爾斯華西的精神不正常。”
“對,有可能。”
然後布麗姬笑笑,說:
“我今天早上工作進行得不錯,我的心靈力量似乎很大,我說我的高曾祖母差點因為會巫術被燒死的時候,他都快高興死了,我想下次他們有什麼狂歡宴的時候,說不定會請我參加呢。”
路克說:
“布麗姬,看在老夭的份上,小心一點。”
她諒訝地看看他。他站起來,說:
“我剛才碰見漢伯比醫生的女兒,談起平克爾頓小姐,她說平克爾頓小姐很擔心你。”
布麗姬正要站起來,一聽這話忽然僵住了。
“什麼?平克爾頓小姐擔心——我?”
“是若絲·漢伯比說的。”
“她真的這麼說?”
“不錯。”
“她還說什麼?”
“沒什麼。”
“真的?”
“真的。”
布麗姬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我懂了。”
“平克爾頓小姐擔心漢伯比醫生,結果他死了。現在我又聽說她擔心你——”
布麗姬笑笑,站起來搖搖頭,長發又飛揚纏繞在她臉上,她說:
“別擔心,魔鬼會照顧自己的同類的。”
十一 賀頓少校的家庭生活
路克把背靠在銀行經理桌子對面那張椅子上。
他說:“好了,這樣我很滿意,恐怕浪費了你不少寶貴時間吧?”
瓊斯先生不贊成地搖搖手,那張黝黑的小圓臉上露出愉快的表情。
“根本沒有,真的,菲仕威廉先生。你知道,這是個寧靜的地方,任何時侯,我們都很高興認識外來的客人。”
“這地方好吸引人,”路克說,“什麼有趣的迷信都有。”
瓊斯先生嘆口氣說:“教育只能潛移默化,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破除迷信。”路克說他覺得現代人把教育的功能看得太大,瓊斯先生對他的話很意外。
他說:“就拿惠特費德爵士來說,他對本地的貢獻非常大,他自己年輕時候感受到許多不便,所以一心想使現在的年輕人得到比較好的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