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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說她很古怪。”吉米說。
“我沒想到。她說得很詳細,提到一、兩個被害者的名字,又說她最著急擔心的一件事,就是她知道下一個被害者是誰。”
“嗯?”吉米用鼓勵的口氣說。
“重要的是,那個人的名字叫漢伯比――漢伯比醫生。那位老太太說,漢伯比醫生將會是下一個被害者,她覺得非常難過,因為他‘實在是個好人’。”
“嗯?”吉米說。
“你看這個。”
路克把報紙遞過去,同時指著一則訃聞:
先夫漢伯比不幸於六月十二日在愛許郡衛棲梧自宅突然亡故。謹定於周五舉行葬禮,花籃、花圈懇辭。
未亡人賈茜·漢伯比泣首
吉米沉思了一、兩分鐘,才用嚴肅而沒有把握的聲音說:
“我想大概只是湊巧吧。”
路克突然轉身說:
“萬一那個可憐的老太太說的是真的怎麼辦?萬一那個不可思議的故事真的是事實怎麼辦?”
“噢,算了,那未免太玄了,世界上沒有那種事。”
“你怎麼知道?事實也許遠比你知道的多得多。”
“你那套警察的口氣又來了!難道你退休了都忘不了自己是個警察嗎?”
“一日為警察,終身為警察。”路克說,“聽我說,吉米,事情是這樣的:我聽到一個故事——一個不像是真的,但並非沒有可能的事。現在發生了一件事——漢伯比醫生的死——可以支持這個故事的真實性。還有一件事也很重要,平克爾頓小姐要到蘇格蘭警場去報告她這個不像是真實的故事,可是還沒有到達,就被一輛車子壓死,車子卻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吉米反問道:
“你怎麼知道她還沒到蘇格蘭警場?也許她是回來的時候被壓死的呢?”
“有可能,不過我相信不是。”
“那只是你的假設。總而言之,你相信這齣戲就是了。”
路克用力搖搖頭。
“我不同意你的說法,我只覺得這件事真的需要好好調查一下。”
“換句話說,你要到蘇格蘭警場去?”
“不,目前還沒到那種地步。你說得沒錯,這個叫漢伯比的人也許只是湊巧死在這時候。”
“那麼請問,你到底打算怎麼辦?”
“我要親自到那兒去調查。”
“你真的打算去?”
“你不覺得那是唯一合理的方法嗎?”
吉米看看他,然後說:
“你是說真的,路克。”
“一點都不假。”
“萬一這一切全都是假的呢?”
“那最好。”
“對,那當然,”吉米皺眉道,“可是你不這麼想,對嗎?”
“親愛的老哥,我並沒有成見。”吉米沉默了一、兩分鐘,然後說:
“你有什麼計劃?我是說你突然到那個地方去,總得有個理由才行。”
“嗯,我想我會有理由的。”
“光是‘想’沒有用,你難道不知道咱們英國的小村莊是什麼樣子嗎?任何生人都會被拒之於千里之外!”
“那我只好偽裝一下了,”路克忽然笑道,“有什麼點子嗎?裝成藝術家?不行,我根本就不懂繪畫。”
吉米說:
“慢著,把那張報紙再給我看一下。”他接過報紙,又看了一眼之後,用勝利的口氣說:
“太棒了!一切都沒問題了!”
路克轉身說:
“什麼?”
吉米仍然興奮不已地說:
“愛許郡的衛棲梧!太棒了!一點都沒錯!就是那個地方!”
“是不是你碰巧有朋友認識當地的驗屍官?”
“這回不是,是個更好的消息,老哥。你知道,上帝賜給我很多姑、表兄弟姊妹,因為家父生長在一個有十三個子女的大家庭,你聽清楚了:我有個堂妹在愛許郡的衛棲梧。”
“吉米,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還不錯,不是嗎?”
“快告訴我詳細情形。”
“她名叫布麗姬·康威。過去兩年中,她是惠特費德爵士的秘書。”
“就是那個擁有那些黃色小周刊的傢伙?”
“對,他本身也是個難纏的人,很傲慢、自大。他是愛許郡衛棲梧人,發達之後,又回到家鄉,買下當地唯一的大宅——那本來是布麗姬家的,現在忙著大事整修。”
“你堂妹是他秘書?”
“嗯!”吉米黯然地說,“現在她又高升了,已經跟他訂婚了!”
“噢!”路克相當意外。
“當然,他是個結婚的好對象,”吉米說,“財源滾滾而來。布麗姬以前被一個傢伙甩掉,所以她對愛情已經絕望。不過我想這件婚事應該會有好結果。她會對他親切,但是也很堅定,他也會一切都聽她的。”
“那我該扮演什麼角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