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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沒有常常去找愛美?”
“沒有,先生,要是他想對她惡作劇,愛美一定馬上打他一耳光,把他趕走。”
“她在韋恩弗利小姐那裡做事的時候快樂嗎?”
“她覺得有點枯燥,先生,薪水也不高。不過當然啦,她被愛許莊園那樣解僱之後,想換個好工作可不容易。”
“她也可以走遠些吧?”
“你是說到倫敦去?”
“或者其他城市。”
邱曲小姐搖搖頭,緩緩地說:
“在那種情形下愛美不想離開衛棲梧。”
“你說。在那種情形下,是指什麼?”
“吉姆·哈維和古董店那位紳士。”
路克若有所思地點頭。邱曲小姐又說:
“韋恩弗利小姐人很好,可是對擦拭銀器和銅器非常注意,要不是在其他方面還能得到一點滿足,愛美絕對受不了這種小題大做。”
“我可以想像得到。”路克淡淡地說。
他在心裡盤算了一下,似乎已經沒有其他問題好問了,也相信己經把邱曲小姐所知道的事都挖掘出來了。不過他又做了最後一次試探。
“我相信你一定知道這些問題的用意。愛美死得相當可疑,我們不相信是意外——我這麼說,你應該知道是什麼了吧!”
邱曲小姐用一種可怕的聲音說:
“暴行!”
“不錯。好了,假定你侄女確實是碰上了暴行,你覺得誰最有可能是兇手?”
邱曲小姐在圍裙上擦擦手,說:
“如果警方因此破案,應該會有一筆獎金吧?”
“也許會有。”路克說。
“我不想說得太肯定,”邱曲小姐用饑渴的舌頭舔舔嘴唇,“古董店那位先生實在很奇怪。你還記得凱斯特案子裡的那個可憐女孩吧。後來又有五、六個可憐女孩碰到同樣命運。也許這位愛爾斯華西先生也是那種人吧?”
“你覺得這樣?”
“事實可能就是這樣,先生,不是嗎?”
路克承認有這種可能,接著又說:
“德貝賽馬那天下午,愛爾斯華西先生是不是不在村子裡?這一點非常重要。”
邱曲小姐瞪大了眼睛說:
“德貝賽馬那天?”
“對,就是上上星期三。”
她搖搖頭說:
“這很難說,他星期三通常不在,多半是進城去。你知道,他星期三都很早就關門。”
“喔!”路克說,“我知道了。”
他離開了邱曲小姐,沒理會她在背後抱怨她的時間很寶貴,應該得到金錢補償等等。他發現自己很不喜歡邱曲小姐,不過剛才跟她談的一席話雖然不特別有用,卻也有幾點值得參考的地方。
路克仔細在腦子裡回想了一遍整個事情。
不錯,結論還是那四個人——湯瑪斯、艾巴特、賀頓和愛爾斯華西。他覺得韋恩弗利小姐的態度正好證實他的想法沒錯。
她一直不願意指出是什麼人,那一定是表示她所猜的那個人在衛棲梧相當有地位,只要稍加暗示,都會傷害那個人。這和平克爾頓小姐決心向蘇格蘭警場告發一節,也正不謀而合。村子裡的巡官必然不相信她的話。
因為這不只是一個屠夫、麵包師、制蠟燭師傅,或者小小的汽車機工的案子。她所指控的那個人有相當的身份,要對那個人提出控訴,是一件很不可思議、很嚴重的事。
現在路克所知道的嫌犯可能有四個人,接下來,他一定要更謹慎地採取行動。
先說韋恩弗利小姐一再不情願確實指出什麼人這一點。她是個誠實謹慎的人,知道平克爾頓小姐懷疑的對象是誰,可是正如她所說的,那只是她個人的猜想。她猜得很可能不對。
那麼,韋恩弗利小姐腦子裡想的到底是誰呢?
她擔心自己一旦說出來,就會傷害那個人,所以,她懷疑的人一定很有地位,受到大家的敬愛。
路克想,這樣一來愛爾斯華西的可能性就小了。他在衛棲梧可以算是外人,名聲也很不好。路克相信,如果韋恩弗利小姐腦子裡的人是愛爾斯華西,她一定不會反對說出他的名字。也就是說,如果從韋恩弗利小姐那方面著眼,愛爾斯華西根本用不著考慮。
好,現在再看其他人。路克相信賀頓少校其實也可以刪掉。因為韋恩弗利小姐用有點親切的口吻反駁賀頓有毒死妻子的可能。要是她覺得他後來殺過其他人,一定不敢那麼肯定他沒殺賀頓太太。
這麼一來,就只剩下湯瑪斯醫生和艾巴特先生了。這兩個人的條伴都符合,職位高尚,沒傳出過任何醜聞。大致說來,他們都很受人喜愛,在一般人眼裡誠實而正直。
路克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他真的能刪掉愛爾斯華西和賀頓嗎?不,他立刻搖搖頭,沒這麼簡單。平克爾頓小姐知道那個人是誰,由她和漢伯比醫生的死就可以證明。不過她從來沒向何娜瑞亞·韋恩弗利說過是什麼人。所以就算韋恩弗利小姐以為自己知道,她也可能想錯了。我們常以為知道別人想些什麼,可是有時侯不但不對,而且還錯得很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