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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恩弗利小姐遲疑了一會兒,然後說:
“我想最危險的還是布麗姬,因為她拒絕跟他結婚才是最冒犯他的事。也許他解決掉布麗姬之後,會杷箭頭指向你。不過我想他一定會先對付布麗姬。”
路克呻吟了一下。
“我真希望你出國去——現在走——馬上就走,布麗姬。”
布麗姬撅著嘴說:
“我不要。”
韋恩弗利嘆口氣,說:
“你真勇敢,布麗姬,我很佩服你。”
“換了你也會一樣。”
“也許吧。”
布麗姬忽然用勇敢的聲音說:
“路克和我會同心協力處理這件事。”
她送他到門口,路克說:
“我安全離開虎穴之後,會從貝爾斯旅館打電話給你。”
“好,一定喔。”
“親愛的,別太緊張了!就算最熟練的兇手也要有點時間擬定計劃。我想至少這一、兩天我們還很安全。貝特督察今天就從倫敦來,他來了以後,惠特費德的一舉一動就都在他們掌握之中了。”
“其實一切都沒問題,我們也可以退出這幕鬧劇了!”
路克用一隻手摟住她的肩膀,嚴肅地說:
“布麗姬,親愛的,聽我的話,別做任何傻事。”
“你也一樣,親愛的路克。”
他緊摟一下她的肩膀,跳上車子,就開走了。
布麗姬回到起居室時,韋恩弗利小姐正像一般老小姐一樣東摸摸,西弄弄。
“親愛的,你的房間還沒準備好,愛蜜莉正在打掃。你知道我打算怎麼樣?給你泡杯好茶。經過這麼多煩心的事,你一定需要喝杯好茶。”
“你真體貼,韋恩弗利小姐,可是實在不想喝。”
布麗姬很不喜歡喝茶,因為喝完之後胃腸常會不舒服,但是韋恩弗利小姐卻堅持說她的客人需要喝茶。她匆匆忙忙走出去,大約五分鐘後,微笑著端來一個茶盤,上面擺了兩個德勒斯登瓷杯裝的清香茶水。
“是真正的萊普善小種紅茶。”韋恩弗利小姐驕傲地說。
布麗姬只無力地笑笑。
這時那個笨里笨氣,患有甲狀腺腫的矮小女傭愛蜜莉走到門口,說:
“小姐,請問你有沒有看到枕頭套?”
韋恩弗利小姐快步走出去,布麗姬趕緊把茶往外一倒,差點倒在正在花壇上的“老呸”。
老呸接受布麗姬的道歉之後,跳上窗台,生病似的咪咪叫著。
“真漂亮!”布麗姬用手摸摸它的背說。
老呸豎著直尾巴,更用力地叫。
布麗姬抓抓它耳朵,又說:“乖貓咪!”
這時韋恩弗利小姐回來了,喊道:
“老天,老呸一定很喜歡你吧,對不對?小心它耳朵,親愛的,它最近耳朵一直痛。”
可是她警告得太遲了,布麗姬的手已經摸到貓耳朵。老呸對她嗚嗚大叫,像尊嚴受到侵犯似的走開了。
“喔,老天,它有沒有抓你?”韋恩弗利小姐喊道。
“沒什麼大不了。”布麗姬舔舔手背上那條抓痕說。
“要不要擦碘酒?”
“不用了,沒什麼,不用小題大做。”
韋恩弗利似乎有點失望。布麗姬覺得自己或許有點失禮,又急忙說:
“不知道路克多久會到?”
“別擔心,親愛的,我相信菲仕威廉先生一定會小心照顧自己。”
“喔,對,路克很堅強。”
這時電話鈴響了,布麗姬快步過去拿起聽筒,是路克的聲音。
“餵?布麗姬嗎?我在貝爾斯旅館,你的行李能不能吃過午飯再送去?因為貝特來了——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吧?”
“蘇格蘭警場的督察?”
“對,他想馬上跟我談談。”
“沒關係,你就吃過午飯再拿來好了,順便把他的看法告訴我。”
“沒問題,再見了,親愛的。”
布麗姬把聽筒收好,又把電話內容說給韋恩弗利小姐聽。然後她打個呵欠,疲倦感已經克服了剛才那陣興奮。
韋恩弗利小姐發覺了,對她說:
“你累了,親愛的,最好去床上躺躺。不,吃午飯前睡覺也許不大好,我想拿些舊衣服送給附近一個女人——從稻田那邊散步過去,你要不要一起去?剛好可以趕回來吃午飯。”
布麗姬欣然同意。
她們從後門出去。韋恩弗利小姐戴了頂草帽,有趣的是,她還戴了手套。
布麗姬想:“也許我們會到龐德街去吧。”
韋恩弗利小姐邊走邊聊些有趣的鄉間小事。她們穿過兩片稻田,一條崎嶇的小巷,然後走上一條通往樹林的小徑。天氣很熱,布麗姬覺得走在樹蔭下很舒服。
韋恩弗利小姐提議不妨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今天實在很悶熱,你說是不是?我想等一下或許會打雷。”
布麗姬有點睏倦,勉強接受她的建議靠在樹幹上。她半閉著眼睛,腦中忽然想起一首詩:
喔,你為何戴著手套穿過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