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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不會讓你閒著,”埃勒里說道,“很顯然她隱瞞了什麼事。你注意到她厚顏無恥的挑釁了嗎?不只是虛張聲勢。她知道些什麼,爸爸,我肯定要盯著她——遲早她會露出破綻。”
“海戈斯托姆會照看她,”奎因心不在焉地說道,“那麼麥可斯呢?沒有有力的證據證明他周一晚上不在場。但是有沒有證據沒什麼關係。他不在戲院裡——這傢伙有些古怪之處在於他周二早晨去費爾德的公寓,真的是去找什麼東西嗎?我們徹底搜查了那個地方——是不是我們可能忽略了什麼?他說了那麼一個有關支票的故事,告知他不知道費爾德死了,很顯然他是在撒謊。想想這一點——他一定意識到進費爾德的房間會遇到危險。他看了報紙不可能希望警察不及時去那個地方。因此他是孤注一擲——為了什麼呢?回答這個問題!”
“也許是跟他蹲監獄有什麼關係——的確,我指控他時他看上去很吃驚,對吧?”埃勒里哈哈笑道。
“也許吧,”老警官說道,“隨便說一句,我聽維利說了麥可斯在埃爾邁拉服刑的事。托馬斯報告說是一個被遮掩起來的案子——比在勞教所服的輕刑要嚴重得多。麥可斯被懷疑犯有偽造罪——他的前景非常黯慘。然而費爾德律師卻以一個完全不同的罪名——和小小的偷竊案有關——巧妙地讓麥可斯先生逃脫了懲罰——再也沒有聽說過偽造罪這件事。麥可斯這位夥計看起來非常現實——得盯緊他。”
“我對麥可斯有點小小的看法,”埃勒里若有所思地說道,“但現在還是先不說吧。”
奎因似乎沒有聽見。他盯著石壁爐里噼里啪啦跳動的火苗:“還有萊文,”他說道,“萊文這種人似乎不可能成為他老闆的心腹,他不像他裝得那麼簡單。他瞞著什麼嗎?如果是這樣,上帝也幫不了他——因為克洛寧很快就會徹底摧毀他!”
“我很喜歡克洛寧那傢伙,”埃勒里嘆口氣說道,“一個人怎麼可能抱定一個決心不改呢?你會這樣嗎?不知道摩根是否知道安吉拉·羅素?儘管他們兩個人都否認認識對方。如果他們認識,那可就太有意思了,對嗎?”
“兒子,”奎因嘟嚷道,“別去找麻煩,我們用不著特地去找,麻煩已經夠多了……哎呀!”
房間裡舒適,安靜,老警官懶散地伸直了四肢躺著,壁爐里的火苗跳躍著。埃勒里心滿意足地嚼著一塊多汁的糕點。迪居那一雙明亮的眼睛在遠處一個角落裡閃爍著,他一聲不吭地蹲在地板上,聽著他們的談話。
老人突然思緒一轉,眼神正與埃勒里的相遇。
“那頂帽子……”奎因低語道,“我們總是回到那頂帽子上。”
埃勒里的目光顯得有點苦惱:“回到一件不是壞的東西上,爸爸。帽子——帽子——帽子!帽子扮演了什麼角色?我們對這頂帽子知道多少?”
老警官挪了挪屁股,交叉起雙腿,又吸了口鼻煙,這才帶著新添的活力接著說:“好吧,在這頂該死的絲禮帽上我們偷不起懶,”他尖刻地說道,“到目前為止我們知道多少?首先,帽子沒有離開戲院,顯得有點可笑,對不對?經過這麼徹底的搜查,我們似乎不可能找不到一點痕跡……所有人走了以後衣帽間裡什麼也沒有留下,垃圾裡面沒有發現任何也許表明帽子撕成了碎片或者燒掉的東西;事實上,沒有一點痕跡,沒有一件東西可以讓我們繼續查下去。因此,埃勒里,目前我們能得出的惟一明智的結論是,我們找帽子沒有找對地方!進一步說,無論在什麼地方,它還在戲院裡,因為我們謹慎地從星期一起就關閉了戲院。直到在這件事情上找到突破口為止,我不會睡覺。”
埃勒里沒有出聲:“我對於你的敘述一點也不滿意,爸爸,”他終於低語道,“帽子——帽子——什麼地方出了問題!”他又陷入了沉默,“不!這頂帽子是這次調查的焦點——這是惟一的解釋。解開了費爾德帽子的謎團你才能找到指向兇手的根本的線索。我對此深信不疑,只有當我們在對於帽子的解釋上取得進展,我才能滿意地說我們的思路是正確的。”
老人用力地點了點頭:“從昨天早晨起,當我有功夫考慮那頂帽子的時候,我就感覺我們在某個地方誤入歧途了。今天都星期三了——還是沒有希望。需要做的事情都做了——還是毫無進展……”他盯著爐火,“事情搞得一團糟。我手頭有這麼多線索,但不知什麼該死的原因,我就是不能把它們連貫起來——串在一起——解釋什麼,毫無疑問,兒子,缺少的東西正是這個案子的關鍵。”
電話鈴響了。老警官跳起來去抓電話。他聚精會神地聽著一個男人不慌不忙的聲音,尖刻地評論一兩句,最後掛上了電話。
“誰這麼晚了還來吐露秘密,裝了這麼多秘密的接收器?”埃勒里問道,咧嘴笑了笑。
“是埃德蒙·克魯,”奎因說道,“你記得昨天早晨我叫他仔細查查羅馬戲院。他花了昨天和今天兩天時間幹這事。他肯定地匯報說戲院裡沒有任何能藏東西的秘密之處。如果艾迪·埃德蒙·克魯說那裡沒有能藏東西的地方,你絕對可以相信是那麼回事,在這類建築問題上他是行家說了算。我們明天要乾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羅馬戲院再重新搜查一遍!”老人決定道,“我來告訴你,兒子——我不再閒蕩了!某個人最好當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