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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包廂後面,他搞下假髮,整理了一下偽裝,走出了舞台的門。這個門通向一個狹窄的過道,這個過道又通向走廊,走廊又拐進後台的各個區域。他的更衣室離走廊的出口只有幾英尺遠。他溜進更衣室,把道具帽子扔進他的普通物品里,把酒瓶里剩下的毒酒倒進洗手池中,清洗了酒瓶。他把針管里的毒藥倒進馬桶里,把洗乾淨的針管藏好;如果針管被發現怎麼辦?他已經想好了一個很合理的理由,再說他根本就沒有用針管殺人。他準備上台了,這對他顯得平靜,文雅又稍微有一點疲倦。九點五十的時候,有人喊他上台,他走上舞台,到九點五十五的時候,台下響起了驚慌的叫聲……”
“說說你的複雜的計謀吧。”辛普森突然說道。
警官回答道:“第一次聽起來好像並不覺得很複雜。巴里是一個很聰明的年輕人,出色的演員,只這樣的演員才能完成這樣一個危險的計劃。過程很簡單,對他來說最困難的任務是把時間控制在允許的範圍內。他有偽裝,被人看見也不會有事。惟一危險的一步是脫離現場——順著走道,通過包廂側門回到後台。在他坐到費爾德旁邊的時候,他一直在注意觀察著過道上的引坐員。他當然知道由於演出的性質,引坐員一般都是終於職守的。他希望他的偽裝和致命的注射器能幫助他處理任何突發的情況。但是馬奇·奧康奈沒有盡職盡責,這正好幫了他的忙。昨天晚上,他自負地告訴我,他已經準備好了應付任何可能的突發事件。對於舞台側門,他憑經驗知道在演出進行到那段時間的時候,幾乎每一個人都在舞台上。技術人員也都在崗位上忙碌。他在計劃這個陰謀的時候,事先就知道他在什麼時候行動最合適。如果有任何危險的和不確定的情況,那就完全是突發性的風險了,是不是?他昨天晚上微笑著問我。說心裡話,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會很欽佩他的豁達的風格。”
警官話題一轉:“我希望我已經說清楚了巴里的犯罪過程。對於這個案子的調查,除了根據帽子所做的推理和罪犯的身份已經清楚以外,我們還不了解犯罪的背景。如果你們還記得我們到星期四晚上所收集的物證的話,你們會發現我們從這些東西上也無從下手。我們希望我們尋找的那些信的內容能成為我們了解巴里的線索,即使那些並不很充分,但是……”警官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下一步就是在費爾德公寓的床的罩蓬頂上的秘密隱藏處找到的信。這項工作從頭到屋也都是埃勒里做的。我們發現費爾德在銀行沒有保險柜,在郵局也沒有保險柜,沒有其他的住所,沒有親密的鄰居或生意夥伴,文件也不在他的辦公室里,經過排除後,埃勒里堅持這些文件在費爾德家裡。你們知道搜查是怎麼結束的?完全靠埃勒里天才的推理。我們在他的房間裡找到了摩根的信件以及克洛寧的關於黑社會的材料,而且我想說在搜查一開始的時候,我就對任何碰到的事情都非常敏感。最後我找到了一堆信件,內容很雜,其中有麥可斯的信,有巴里的信。蒂姆,你可能還記得,埃勒里從筆跡分析的角度判斷我們可以找到巴里的信的來源,後來我們真的做到了。
“麥可斯的案子是很有趣的。那時費爾德狡猾地操縱法律使他只以‘輕微盜竊’的指控被送到了埃爾邁拉,但是費爾德掌握他所犯的真正的罪行的證據。他把這些可以用來指控的證據文件藏在他最喜歡藏的地方,以便將來在合適的時候拿出來使用。他真是一個會收藏的人。在麥可斯被放出來以後,費爾德就以這些文件為要挾,肆無忌憚地強迫麥可斯為他做各種壞事。
“很長時間以來,麥可斯一直在尋找那些信。你們可以想像得到他的心情有多麼著急,他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在費爾德的公寓裡尋找,一次次失敗後,他絕望了。我敢肯定,當費爾德想像著麥可斯一天接一天徒勞地在他的公寓裡尋找的時候心裡肯定有一種邪惡的快感。星期一晚上,麥可斯像他說的一樣回家睡覺了。第二天早上當他在報紙上看到費爾德已經被人謀殺的消息後,他感覺到必須最後一次採取行動尋找那些信了。如果他沒有找到那些信,那麼警察就有可能找到那些信,那樣的話,他就完了。所以他在星期二的早上冒著被警察撞上的危險回到費爾德的家裡。當然,支票的故事純屬虛構。
“讓我們回到巴里身上,我們在標著‘雜牌’的帽子裡找到的原始的信件講述了退路了,他意識到只有讓費爾德永遠沉默、否則自己死路一條。他明白即使他籌齊了費爾德所要的五萬美元,費爾德也不會就此停止,他還會繼續敲詐下去的,況且這筆錢對他來說是根本就不可能搞齊的,只有一條路可走——幹掉費爾德。”
“黑人血統,哦?”克洛寧嘟噥著,“可憐的傢伙。”
辛普森說:“你根本就不可能從他的相貌看出來,他看上去就像你我一樣的白。”
警官反駁道:“巴里和純黑人根本就不著邊,他只是在血管里有一滴黑人的血液。但僅僅是這一滴,伊維斯·波普就絕對不可能接受。當我們找到了這些文件並讀了以後,就一切都明白了。罪行是誰幹的,怎麼幹的以及為什麼。我們需拿著所得到的證據進行審判,你不能沒有證據就以謀殺的指控將一個人送上法庭。但是你想想我們有什麼?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