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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床睡覺,兒子,”他說,“明早你得早早起床。我要熬夜想一想。”
幕間休息
尊敬地請求讀者注意:
當前偵探文學的時尚都是習慣把讀者放到一個首席偵探的位置上。我已經就這一點勸說埃勒里·奎因先生允許在《羅馬帽子之謎》中插入對讀者的挑戰……“誰殺了蒙特·費爾德?”“兇手怎麼達到目的的?”……奎因先生同意我的意見,偵探故事機警的研究者現在擁有所有有關的事實,在故事的這個階段應該對所提出的問題已經得出確定的結論。解決辦法是——或者足以正確地指出罪犯的特徵——可能要通過一系列邏輯推斷和心理觀察才能達到……在故事裡我從最後一次親自出場中退出的時候,讓我用變化了的CaveatEmptor(貨物出門不退貨)的短語告誡讀者:“讓讀者小心!”
J·J·McC.
第四部
“一個完美的罪犯是一個超人。他必須謹慎:善於隱蔽自己,並能使偵探失去目標。 他是一隻獨狼,沒有朋友,沒有同夥。他必須認真對待每一個細微的錯誤,並且頭腦敏捷,行動迅速……但是有了這些並不能成為超人,因為曾經有許多人能夠作到這一切……換句話說,他必須是命運的寵兒,即使他身處困境,也永遠都能化險為夷,我想,這一點更不容易做到……然而,我認為最不容易做到的是:他做過的事,他使用的武器和他的犯罪動機永遠都不能重複第二次!……在我在美國做警察的四十年中,從來沒有遇到過完美的罪犯,也從來沒有一宗調查過的案子能稱得上完美。”
——摘自《美國犯罪與犯罪方法刑偵》
作者:理察·奎因
第十九章更進一步的調查對話
星期六晚上,警官理察·奎因的反常情緒是很令人感到意外的,尤其對於地區檢察官辛普森來說更是如此。老警官焦躁不安,易怒,並且變得完全不通情理。他在路易斯·潘澤經理的辦公室的地毯上焦躁地來回走動,他緊咬著嘴唇,並咕噥著什麼。他似乎沒有意識到辛普森、潘澤和另外一個人的存在。那個人以前從來沒有在這個劇院的辦公室中出現過,他坐在潘澤的一張大椅子上,看起來像只老鼠,他的眼睛像茶碟一樣又大又明亮。這就是迪居那,這次他跟隨他的陰沉的主人突然來到羅馬劇院辦案,對他來說真是前所未有的殊榮。
事實上,奎因警官這次情緒低落是非常奇怪的。他曾經無數次地面對明顯的根本無法解決的問題,而他又同樣無數次地反敗為勝。因此,警官奇怪的行為更令辛普森感到迷惑,因為他和老警官合作多年,從來沒有見到他如此的不安。
老警官的悶悶不樂並不像辛普森所擔心的那樣是由於費爾德案調查的進展情況。瘦小的迪居那張著嘴坐在他的角落裡,在所有看著警官急躁地踱步的人中,他是惟一知道事實真相的人。
迪居那生性機敏,這得益於他曾經是一個流浪兒的生活經歷。他很熟悉奎因的脾氣,因為他了解一件戀愛往事。他知道他的主人的這種行為完全是由於埃勒里不在現場。那天早上埃勒里被他的悶悶不樂的父親送到火車站,並已乘七點四十五的快車離開紐約。在最後一刻這個年輕人改變了主意,他決定取消這次去緬因州的行程,陪他的父親呆在紐約直到結案。但是老警官不想這樣做,他憑敏銳的洞察力看出了他兒子心裡的感受,他知道在一年多的時間中,他活躍的兒子是多麼渴望這次旅行。他從心裡不想因為自己而使兒子失去這次愉快旅程,所以他對兒子想留在自己身邊感到很著急。
老警官拒絕了他兒子的建議,帶著勉強的微笑把他推上了火車,並最後拍了他一下。火車緩慢地開出了站台,這時傳來了兒子的喊聲:“爸爸,我會想你的,我會儘快給你來信。”
現在,老警官像困獸一樣無奈地走來走去,他在感受他們的分離給他帶來的痛苦。他感到頭腦遲鈍,四肢無力,腹中空虛,雙眼發花。他感到自己完全與這個世界矛盾,他也並不想克制自己的情緒。
警官對著矮小的經理低聲咆哮道:“潘澤,時間差不多了,把裡面的人清理完到底需要多長的時間?”
“馬上就完,警官,馬上。”潘澤回答道。地區檢察官努力吸回他由於感冒而要流出的鼻涕,迪居那入神地注視著他的主人。
這時傳來拍門的聲音,他們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去,是劇院的GG策劃人,精明的哈里·尼爾森,他把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伸進屋裡,高興地說:“警官,介意我加入你們的小聚會嗎?我進來的時候剛剛開始,是否就要結束了——哎,如果你允許,我準備在這裡呆著。”
警官濃重的眉毛下一雙陰沉的眼睛看著他。他站立的姿態像拿破崙一樣嚴肅,由於心裡的刺激,似乎每一根毛髮都要豎起來,每一塊肌肉都要充血。辛普森驚奇地看著他,奎因警官正在表現出他性格中從來沒有被人發現的一面。
“也許,再多一個也無所謂,反正人已經很多了。”警官咆哮著。
尼爾森的臉有點紅了,他動了一下,似乎要退出去。警官的眼睛閃了一下,情緒好像開始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