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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警官溫和地問道。
“帕塞——威廉·帕塞,”那男人說道,“我是個書商,我只是……”
“一件件說,帕塞,你坐在哪兒?”
帕塞急切地指了指最後一排,從過道數第六個座位。第五個座位上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孩,驚恐地往這個方向看著。
“我看見了,”警官說,“那女孩是和你一塊兒的嗎?”
“是的,長官,是,長官,那是我未婚妻,長官。她叫伊舍爾……伊舍爾·傑布露……”靠後邊一點一個偵探正在本子上記著什麼。埃勒里站在他父親的身後,觀察著每一個出口。後來他就開始在從兜里拿出來的一本小書的空白頁上畫了個圖表。
警官看了看那個女孩,那女孩立刻把目光移開了。
“現在,帕塞,我想請你講講事情的經過。”
“我……我沒做什麼出格的事,警官。”
警官拍了拍他的胳膊說:“沒人指責你什麼,帕塞。我只是想讓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別著急,慢慢講。”
帕塞好奇地看了警官一眼,然後他舔了舔嘴唇,說道:“哎,我當時和我的……啊,傑布露小姐……坐在那兒,我們都很喜歡這部舞台劇。第二幕尤其刺激,台上充斥著槍聲和叫喊聲……後來我站起來想從那兒出去,就到這過道上來……”他緊張地指了指他站的地方,奎因溫和地點了點頭。
“我推了推她……啊,傑布露小姐,她和過道之間就隔著一個人。我也就是為了這個才從這邊走,我可不想在劇情最緊張的時候打擾別人……”
“你很有風度,帕塞,”警官微笑著說。
“是的,長官。所以我就往外走,摸索著,因為這裡面很黑,然後我就……走到了那個人那兒。”他停頓了一下,然後敘述的更快了,“我當時覺得他坐著的姿勢可真古怪。他的膝蓋頂著前排的座位,所以我沒法過去。我就說‘對不起’,然後又說了一遍,可他卻一動不動。我當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長官……我很不願意麻煩別人,所以我打算轉過身回去算了,可突然我覺得這個男人的身體滑到了地板上……我當時離他很近。當然,我也有點害怕……我想這也很自然……”
警官很關切地說:“我敢說這對你的影響很大。那後來呢?”
“哎,長官……後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他就從椅子上滑了下來,倚在了我的腿上。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也喊不出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能……後來我就彎下腰看他,我還以為他是喝醉了或是病了,再後來我就想把他拉起來……再後來我就不知道了……”
“我很理解你的感受,帕塞,說下去。”
“後來的事,我已經報告了那位警官。當我感到他抬起手抓住我的時候,我托住了他的頭,他死死地抓住我嘟噥了句什麼,可聲音太低了,我根本就沒聽清楚……可我知道是件可怕的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們已經聽明白了,”警官說道,“然後呢?”
“然後他就說話了,這回是真的說了……可他的聲音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似的。他說了句什麼,雖然我沒聽清,但我知道肯定不是說病了,或是醉了什麼的,所以我就彎下腰去使勁聽。我聽見他喘著粗氣說:”是謀殺……被謀殺了……‘或是什麼的……“
“他說的是‘是謀殺’啊?”警官嚴肅地看著帕塞,“嗯,好吧,這肯定把你嚇的要命吧,帕塞。你肯定他說了‘是謀殺?’”
“我是聽他這麼說的,長官。我聽力很好。”帕塞熱切地說。
“好了!”奎因的表情鬆弛了下來,臉上又帶了微笑,“那當然,我只是想確定一下。然後你又做了什麼?”
“然後我就感覺他抽搐了一下,然後就軟了。我當時特別害怕他死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後來我記得就去報告那位警官先生了……就是這位。”他指了指多伊爾,多伊爾不自覺地碰了碰腳跟。
“就這些?”
“是的,長官,是的,長官。我就知道這些。”帕塞說道,然後他解脫似地出了一口氣。
奎因抓住了他的大衣前襟吼道:“不對,帕塞。你還沒告訴我們你一開始為什麼要離開座位呢。”他狠狠地盯著小個子男人的眼睛。
帕塞咳嗽了一下,前後挪動了幾下,似乎對要說的話還拿不定主意,後來他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對警官耳語了幾句。
“呃!”奎因嘴角帶著一絲懷疑的笑,但他嚴肅地說,“明白了,帕塞。非常感謝你的幫助。現在一切都明白了,你可以回到座位上了,一會兒和其他人一起退場。”他揮了揮手讓他走了。帕塞又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悄悄地從後排座位後面繞到自己的座位上,又坐在了那女孩的身邊。那女孩立即和他耳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