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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他的內心裡,就像有些人說的那樣,他有一顆金子般的心。在他的內心深處,他是一位非常善良、非常敏銳、同時又是非常堅強的不會被殘酷的事所打倒的人。凡是在工作上和他打過交道的人都會發現他性格的多變性,在他的人格中總是有新的東西出現。他發現在工作中就需要這種性格。人們永遠都無法猜到他將要做什麼或是說什麼話,因此他們都有些怕他。
現在他又獨自一個人了,他回到了潘澤的辦公室,把門關得緊緊的。他的調查取證工作已經告一段落,他又回到了真我。在這一刻,他又變成了一個老人,生理上的老人,但精神上又老到又充滿智慧。他腦海里閃現最多的是那個被他嚇得失去了知覺的女孩。女孩那張痛苦、恐懼的臉讓他心頭髮緊。弗朗西斯·伊維斯·波普的表情展現出了任何一個男人都希望得到的女兒的表情,那麼惹人憐愛。看著她在他面前痛苦地失去了知覺,他的心都碎了。當他想到她的未婚夫對他的那種憤怒的表情時,他又不由得感到臉紅。帶著這種複雜的心態,警官又拿出了鼻煙壺,嘆了口氣,然後使勁地吸了起來……這時傳來了敲門聲,他又回到了工作時的神態——一個坐在桌前沉思默想的偵探。事實上,他非常希望進來的是埃勒里。
他大喊了一聲“進來”。門開了,一個衣著過分臃腫、戴著羊毛圍巾的瘦削但眼神十分靈活的男人走了進來。
“亨利!”警官興奮地叫著站起身來,“你來這兒幹什麼?我還以為醫生已經強迫你上床休息了呢!”
地方檢察官亨利·辛普森坐在椅子上後眨了眨眼。
“醫生,”他用說教式的語氣說道,“醫生,他們只會讓我的脖子難受。把戲怎麼樣?”他一說話,就感到脖子有些難受。警官也又坐了下來。
“對成年人來講,”他斷然說道,“你是我見過的最不守規則的病人。你小心點,不然就會得肺炎的。”
“行了,”檢察官笑道,“可能發生的事多了,要擔心那還得擔心死了呢……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呃,是的。你的問題。你問的是,把戲怎麼樣?把戲,我親愛的亨利,現在來看可不怎麼樂觀。你滿意了嗎?”
“你還是再說得明白一點,”辛普森說道,“記住,我是個病人,就快死了。”
“亨利,”奎因熱切地往前探了探身子說道,“我告訴你說我們目前遇到的案子是我們處理過的最棘手的一個……你腦袋嗡得一下了吧?我不想把我的麻煩事告訴你!”
辛普森皺著眉頭看著他:“如果你這麼說,那我想那一定是真的了,不過這案子來得不是時候。選舉已經為期不遠了,要是有這麼一件沒有偵破的案件,那一定會給反對黨抓住把柄的……”
“哎,這只是一種看問題的方法,”奎因低聲說道,“我可沒從選舉的角度考慮,亨利。有個人被謀殺了——坦率地說,我這會兒考慮的就一個簡單的問題,那就是是誰幹的。”
“我接受你的意見,警官,”辛普森用一種更輕鬆的語氣說,“不過你要是聽到了我幾個月前幹的事——當然是在電話里……”
“等一下,我親愛的沃森,埃勒里就會這麼說,”奎因笑道,他的情緒很明顯地變了,“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天你在家,可能是在床上。電話鈴響了。一個聲音在電話里發牢騷、叫罵、怪笑,反正是發出了一切能讓人不安的聲音。那聲音說道:”我不能忍受像一個普通的罪犯一樣被警察抓住!我要給奎因那老傢伙添點麻煩!他嚴重干擾了人們的人身自由!‘等等,等等,這一類的話……“
“你這個傢伙!”辛普森笑了起來。
“這個先生,也就是出怪聲的這個男人,”警官繼續說道,“一定又矮又胖,戴著金絲邊的眼鏡,有一種不太好聽的女人似的嗓音,又裝出一副關心家庭的樣子——有一個妻子和一個女兒——是一個受公眾矚目的人物,而且總是把你當作他‘最好的朋友,地方檢察官辛普森。’我說得對不對?”
辛普森坐在那兒盯著他,過了一會兒,他笑了。
“非常的神奇,親愛的福爾摩斯!既然你這麼了解你的朋友,那我想你告訴我他的名字也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簡單了。”
“呃——不過這只是想像,是吧?”奎因紅著臉說道,“我……埃勒里!我的兒子!見到你真高興!”
埃勒里走進了房間。他和辛普森熱情地握了握手,辛普森也像老朋友似地問候他,埃勒里也關切地詢問了地方檢察官的病情,然後放到桌子上一大杯咖啡和一紙袋法式點心。
“好了,先生們,大搜查已經結束了,勞累的偵探們也該吃點夜餐了。”他笑著,親熱地拍了拍他父親的肩膀。
“天!埃勒里!”奎因高興地叫道,“這可是個驚喜!亨利,你要和我們一塊兒慶祝一下嗎?”他用紙杯倒了三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我不知道你們要慶祝什麼,不過算我一個,”辛普森說道,三個男人都盡興地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