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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警官——這可不好回答,”姑娘自在地答道,“恐怕我對酒不太熟悉,但根據我的記憶,是相當好的酒的酒味,好酒——但是喝得太多!”她的頭輕輕搖了搖下結論說。
“如果我在場我能馬上斷定釀酒期!”斯坦福·伊維斯·波普低聲說道。
他的父親雙唇緊鎖,但是過了片刻又懷疑地咧了咧。他衝著兒子警告般地搖了搖頭。
“接著講,弗朗西斯小姐,”老警官說道。
“我嚇壞了,”女孩子說,紅唇抖了一下,“覺得要吐——我用力扳開那個人的手跌跌撞撞跑回到戲院裡面,我只記得坐在我的座位上聽著後台通知的鈴響,宣布第二幕開始了。我確實不記得怎麼回去的。我的心跳到嗓子眼兒了。我到現在還能清清楚楚地回想起當時我想不能告訴史蒂芬——巴里先生,他忌妒心很強,你知道。”她溫柔地衝著未婚夫微微一笑,他立刻用微笑回報她。
“那些,警官,就是我所知道的周一晚上發生的一切,”她接著說,“我知道你會問我,我的錢包怎麼會到了那裡,我不知道。我發誓我一點也不記得了!”
奎因變換了坐姿:“怎麼回事,弗朗西斯小姐?”
“實際上,直到在經理辦公室里你給我看,我都不知道錢包丟了,”她勇敢地答道,“我記得第一幕結束時我起身到休息室去的時候拿著錢包,並且還打開錢包用了粉撲。但我是否在那裡或者後來掉在其他什麼地方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
“難道你不認為,弗朗西斯小姐,”奎因打斷她的話,伸手去拿鼻煙盒,但在伊維斯·波普夫人冰冷的目光注視下又心虛地放回到口袋裡,“在那個男人勾引你之後你也許丟在小巷裡了嗎?”
姑娘的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幾乎變得歡欣鼓舞:“對呀,警官!”她喊道,“這正是我一直考慮的一件事,但是這個解釋似乎站不住腳——我又恐怕也許我也掉進了某種——陷阱里……我只是沒有勇氣告訴你這些!雖然我並不記得,但似乎合乎邏輯,對嗎?——他抓住我手腕的時候,錢包掉在了地上,我後來把這事又完全忘記了。”
老警官微微一笑:“正相反,親愛的,”他說道,“這是似乎遮住事實的惟一解釋。很有可能,這個男人發現了錢包——撿了起來——當時喝得醉熏熏地就把錢包隨手放進了口袋裡,可能打算以後還給你。這樣他就有了見到你的另一次機會。他好像被你的魅力弄得神魂顛倒,親愛的——也難怪了。”老警官僵硬地鞠了一躬,姑娘的臉色現在完全恢復了正常,對他報以燦爛的一笑。
“下面——還有幾件事,弗朗西斯小姐,小小的問訊就結束了,”奎因繼續說道,“你能描述他的外表嗎?”
“當然可以。”弗朗西斯立刻回道,“他給我留下了粗暴的印像,你可以想像出來。他比我高一點——這樣他的身高大約是五英尺,人——比較肥胖。臉腫脹,眼睛下面有深灰色的凹陷。鬍子颳得很乾淨。也許除了凸出的鼻子之外臉上沒有其他突出的地方。”
“那個人應該是我們的朋友費爾德先生,沒錯,”老警官嚴肅地說道,“現在——仔細想想,弗朗西斯小姐,你從前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男人嗎——你認出他了吧?”
這姑娘立刻回答道:“我用不著多想,警官。我可以肯定地回答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埃勒里冷冷的、平靜的聲音打破了接下來的沉默。他說話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吃驚地掉頭看著他。
“請原諒,伊維斯小姐,我打斷了你們的談話,”他和藹可親地說,“但是我很好奇,想知道你是否注意到勾引你的男人穿的什麼衣服。”
弗朗西斯微笑地看著埃勒里,埃勒里很通人情地眨眨眼睛。
“我沒有特別注意他的衣服,奎因先生,”她說著話,露出一口亮晶晶的雪白牙齒,“但我似乎記得他穿著禮服——襯衣胸部有點污漬——像是酒漬——戴著大禮帽。根據我對他衣著的記憶,他的衣著非常講究,很有品味,當然,除了襯衣上的污漬。”
埃勒里低聲道了謝,退回去靠著書櫥。奎因狠狠地瞪了他兒子一眼,站了起來。
“那麼,就這樣吧,女士們,先生們,我看我們完全可以認為,這件事結束了。”
人群中立即爆發出一片讚許聲,每個人都站起來去擁抱弗朗西斯,她的臉上喜氣洋洋。巴里、皮爾和伊芙·愛麗絲勝利地簇擁著弗朗西斯離去,而斯坦福強作笑顏,細心地伸出胳臂肘去攙她母親。
“第一課到此結束,”他嚴肅地宣布道,“母親,暈倒之前快扶著我的胳臂!”伊維斯·波普夫人抗議著離去了,笨重地靠在兒子身上。
伊維斯·波普用力地握握奎因的手:“那麼你認為,對於我女兒來說,都結束了?”他問道。
“我認為是這樣,伊維斯·波普先生,”老警官答道,“好了,先生,謝謝你的好意。現在我們必須走了——有很多工作要做。走嗎,亨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