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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也沒有,哥哥。”

    我正要對哥哥說時,一下子愣住了。哥哥正站在房間中央,眼睛望著百里開外的前方。哥哥象這樣陷入沉思,今天並不是頭一次。可是,在今天的哥哥的眼裡,卻射出一種和往常截然不同的、冰冷、陰森的目光。不知為什麼,我感到一股寒氣直襲脊背,渾身毛骨悚然。我上前去,拽住哥哥的手臂使勁地搖晃。

    “怎麼了?哥哥。回房間去吧。”

    哥哥眨了眨眼,用清澈的茶色瞳仁盯著我的臉,淒涼地微笑了一下。那微笑里還帶著一種為難的神色。

    “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

    哥哥沒有回答,默默地走出房間。一回到我們的七號室,取出一張信紙,寫了些什麼。當封上信封,貼好郵票站起來的時候,哥哥已經恢復常態,又變成原來的哥哥了。下到樓梯的最下面一級時,哥哥向四周看了看,說:“我把這封信投到信箱裡就來。我一回來,就把所有的事源源本本地講給你聽。”

    “源源本本?你說的什麼呀?”  

    “就是這五天裡所發生的三起人命案的全部經過。在防空洞講吧。洞還沒有上封條,不過,你就在洞口等著我好了。”

    哥哥的聲音很低,周圍也君不見一個人影。儘管如此,我總覺得哥哥的態度與往常不一樣,顯得很輕率。也許有誰正在某個地方偷聽,而他卻偏偏說著這樣的話。不說別的,起碼一點,為什麼偏要到那個不吉利的防空洞去解殺人案之謎呢?二樓不是有我們自己的房間嗎?

    可是,我並不想反對。儘管好象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邪風鳴嗚地吹透了我的五臟六腑,一種恐懼感揪住了我的心靈。可是,任何事情都對哥哥言聽計從,這已經成了我的習慣。這種習慣使得我非照哥哥說的去做不可。

    當我一個人孤獨地站在防空洞口時,我眼前出現了家永護士那可怕的死人臉,我差一點兒就要逃離那個地方。就在我再也無法忍耐了的那一瞬間,哥哥出現了。如果不是那樣的話,也許我就象一個幽靈似地逃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哥哥對我微笑著,慢慢地向我走來,並且走近了為了不讓人進去而攔上了繩子的洞口,面對著左邊的柱子,仔細觀察著。

    “釘著一顆釘子。和我想像的完全一樣。”  

    “什麼?”

    “刺殺家永護士的,還是咪咪。”

    “盡說傻話!”

    “今天早上,我們把房間著成防空洞,考慮了幾種她被刺的情況。現在,我們把那幾種情況再現一次。我們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我們只考慮了她被刺時,是面向牆上的壁洞站著的。而實際上,她是背對壁洞站著的。”

    “那不可能。她是從背後被刺的。而且,如果她背對壁洞的話,血濺落的地方和牆壁之間就應該有行兇者。可是,那麼狹窄的地方,要站下兩個人是不可想像的。”

    “因此,行兇者才可能是咪咪。在壁洞裡的咪咪刺傷了她的肩膀。在防空洞裡,除了她和咪咪以外,再沒有別的人了。然而,如果再追下去的話,就得從平坂的被害說起。”

    “儘管我們認為平坂已經被殺,可他真的死了嗎?我總有那麼點懷疑。”

    “今天,我們不是親眼看到了平坂的屍體嗎?”

    “屍體?那麼,你是說兩個屍體中,有一個是平坂了?是哪個呢?”  

    “先看的那個。”

    “可是,那屍體曬得很黑,而我在平坂失蹤前見過他,記得那人非常白。”

    “清子夫人不是說了嗎?。丈夫去洗半天海水浴,就會曬得通紅的麼?用強烈的紫外線放射後,使其呈現出曬黑的狀況也不是不可想像的。明白了嗎?人工紫外線。”

    “啊!”

    我想起來了。

    “太陽燈?”

    “是的。箱崎醫院的門診室里有太陽燈。並且,在門診室和手術室之間有一個門,犯人把太陽燈移到門口,使紫外線放射到放在手術室的平坂身上。”

    “可是,屍體照了紫外線後,會成為太陽曬的那種膚色嗎?”

    “不是屍體。平坂那時還活著。做解剖的醫生不是說‘不是被殺之後投入水裡的’嗎?平坂是失去知覺之後,被投進水裡的。”

    “是誰?做出那樣可怕的事情。”  

    “兼彥院長!”

    就在哥哥說話的瞬間,我聽見背後隱隱約約有點響聲。然有點象樹葉搖動時那種似有似無的聲響,但我絕沒有聽錯。一定是有人躲在那個小土坡上的防空洞裡。一陣戰慄傳遍了我的全身。我們的生命隨時都有危險!也許又是塗著劇毒的小刀。

    哥哥突然伸出手臂,好象要護衛我似地抱住了我的肩膀。並且,沉著地繼續說下去。

    “我剛才把這件事的真相寫在信上,寄給朋友了。朋友一定會永遠為我們保守秘密的。但如果一旦我和你遭到不幸,他就會立刻把信交給警方。啊——,剛才我們說到哪兒了?”

    “你說犯人就是兼彥。哥哥去看了屍首的時候,就明白了嗎?”

    “不,那時我還什麼也不明白。我明白犯人是誰,是在我們查看了桐野夫人被害的那間八號室的時候。悅子大概還記得吧?開始,八號室說好了借給我們。可是,在我們搬來的那天,房間又成了隔壁的七號室。根據兼彥的說明,八號室西曬,夏天熱的人受不了。的確,八號室朝西有窗戶。當時,我以為兼彥是出於熱心為我們著想,直到剛才,都沒有抱一點兒疑團。可是,剛才進八號室一看,我才明白那房間沒有一點兒西曬。由於長在這個防空洞旁的四棵銀杏樹的樹蔭,直到太陽下山,那間房子都不會曬著太陽。那麼,為什麼要把我們的房間改成七號室呢?能夠成立的理由只有一條。只有那一條,才是不可動搖的最有說服力的。那就是,因為八號室位於可以俯視防空洞的方位。如果要利用地道或防空洞策劃什麼時,八號室里如果有人,將是十分危險的。而七號室卻不能看見下面的防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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