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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和夫人怎麼看這件事呢?”“英一的事嗎?他是我的孩子,我當然不認為他會犯殺人罪。可是……”
兼彥痛苦地停了一會兒,
“可是,也不敢一口咬定說絕對不會。正因為這樣,我們非常不安。到底英一在想些什麼,就連做父母的也搞不清楚。從高中時代起,這孩子就從來不談論學校和朋友的事,所以,當聽說他和平坂的妻子是同學時,我們都很吃驚。自從第一次考大學落榜後,變得更加不願意向人講心裡話了。我和妻子都為這點感到傷腦筋。但這種傷腦筋,和對敬二的那種傷腦筋意義完全不同。我不認為英一會殺人,即使是在。萬一的情況下。可是,我又拿不出充足的理由去向警方解釋清楚。”
“如果是那樣的話,一旦真正的犯人被抓住,問題也就會得到解決。可是,先生所看到的,有沒有可以成為線索的東西呢?”
兼彥略為考慮了一會兒,接著說:“雖然不是什麼線索,值有件令人奇怪的事情。不過,那人不會是犯人。”
“什麼事情?”
“還是平坂剛做完手術的那一天。我要人見護士護理二號室的病人。雖然手術不大,只是盲腸炎,而且手術效果也極其良好,但因為一號室和二號室都是特護病房。所以習慣上,只要患者提出要求,就派護士護理。於是,我打算讓人見去護理平坂。可不知為什麼,她拒絕了。”
“拒絕護理平坂?”
“是的。隨便怎麼問,她都不說理由。結果,還是因為平坂夫婦自己提出不要了,所以就那麼算了。所說的怪事,也就是這麼回事。”
“人見護士性格怎麼樣?”
“是個非常爽快,給人印象很好的女子。雖說對死者不該多加指責,但家永這人因為說話口氣太兇,所以患者對她的評價都不好。而人見就不那樣。至於護理的事,我也只是覺得有點怪,但並不認為人見就是犯人。第一,如果人見有心要殺平坂的話,她應該自己主動要求去護理。你說呢?”
“這樣。我們再說點別的什麼吧。昨天蜂岸老警長給我來的電話,是先生接的嗎?”
“是的,是我接的。”
兼彥詫異地眨了眨眼。
“一般都是護士去接,但剛巧我從那兒路過的時候,電話鈴響了。那怎麼了?”
“先生接電話時,附近有人嗎?”
“讓我想想。好象沒有。哎,野田正在打掃候診室。那姑娘經常打掃衛生的。沒看見人見和家永。也說不定在藥房裡。”
“先生接電話的時候,是不是重複了對方的話?例如,‘仁木現在不在’、‘錄音機怎麼樣了?’等等之類的?”
“也許說了吧。難道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那倒不是。電話的內容,除了我和妹妹外,先生還對誰講過嗎?”
“你說這種奇怪的話,真讓我不知說什麼好。給你的電話,我憑什麼要告訴別人?你看我是那種人嗎?”兼彥顯然生氣了。
“我沒有那個意思。對不起。”
哥哥客氣地道了歉,可兼彥還是氣哼哼的,冷冷地說了聲“再見”,就出門走了。
“我想去找人見護士。不過在此之前,先在家裡走一圈看看。”兼彥的身影一消失,哥哥馬上說。
“為什麼要走一圈?”
“也說不上為什麼。我們在這兒拼命地絞盡腦汁,斷定犯人是家裡的人,可如果在板牆上有可以進出的洞,豈不是白費了心血?”
“不會吧?”
我笑了。但想到呼吸一下早上的空氣,也並不是一件壞事,所以跟著哥哥出去了。天上飄著薄薄的雲彩,看來今天的天氣不會很熱。
我們朝後門走去,女傭家代正在曬衣服,幸子抱著咪咪站在一旁。
“幸子,昨天晚上沒有尿床吧?”
我一問,幸子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幸子是不會尿床的,是吧?”哥哥笑著說。
“半夜裡如果叫起來一次,是不會尿的。如果夫人疏忽了、夜裡睡著了沒有叫她,那就一定要尿床。”家代一本正經地解釋。幸子滿臉通紅,跑進屋裡去了。
我們又往前走了約摸十來步,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地停住了腳。走在前面的哥哥回過頭來:“怎麼了,悅子?”
“哥哥,剛才家代不是說,如果半夜叫幸子起來上一次廁所,她就不尿床,可要是忘了,那就一定會尿床的嗎?”
我伸直了身體——因為不這樣,就夠不著哥哥的耳朵——小聲地說。
“嗯?那怎麼了?”
“星期一的早上,我不是給百合送戒指去了嗎?當時,我看見裡面曬著尿濕的被褥。”
“噢?”
只這麼一說,哥哥立刻就明白了。可我這個人,到了嘴邊的活說開了頭,就收不住了。
“星期一的早上,就是桑田老奶奶去向不明的那天早上,敏枝夫人掛記著母親,按理說是睡不著的。然而竟沒有叫幸子起來小便,這裡面也許有點什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