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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不是正在焦急地等待悅子到來嗎?當我聽到悅子的腳步聲,等的人已經來了,我還能背著人家玩貓嗎?”
“那麼,要是我走得很輕很輕,沒有一點聲響呢?”說著,我腳尖著地。輕手輕腳地向門那邊走去。我不知是在什麼時候,對這種走法非常欣賞了。
哥哥擺弄著毛線熊,說:“那好,表演給我看看。”
“我輕輕地走下石階。因為在我們之間有一塊擋板,所以,從哥哥的位置上,看不見正在樓梯下的我。我從擋板的後面,窺伺哥哥的舉動,並且……”
我猛地伸出手,用鉛筆戳了哥哥的肩膀一下。
“怎麼樣?不是從背後刺著了嗎?”
“悅子,你剛才刺的,是我哪邊的肩膀?”
我一下子傻了眼——我刺的是左肩!
“這也不行。左肩可以刺到,可是右肩卻刺不到。——這一次,我先到洞裡來。”
我們交換了位置。我握著鉛筆,站在書架前。哥哥一走到門那兒,就開始徑直朝我走來。現在正在下石階。哥哥剛剛走到我們設想的擋板旁時,我一個箭步衝上去,舉起了鉛筆。可是,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不行!還是只能刺到左肩。”
我一下子泄氣了。可是,馬上又拍著手叫了起來。
“哥哥,我知道了!剛才,我們只是反覆表演了進洞時的各種場面,可她是講完話之後,準備出去時被刺的。對了!肯定是那樣!”
“試試看。”
哥哥並沒有被我的興奮感染,而是用平靜的,不,幾乎是不抱任何希望的聲音說。我們在房間中央並肩站著。
“好,現在講完了,應該出去了。哥哥先走。”
哥哥的背轉向我,朝門的方向走去。我追了上去,用鉛筆在右肩上戳了一下。
“中了!”我得意地叫道。
“刺著了嗎?從後面刺右肩?”
“可是,不是有血跡嗎?你記得是在哪邊嗎?”
一句話提醒了我。真是,我剛才只想到要從後面刺右肩,卻把“家永護士的被刺,是在壁洞正前方”這個重要的條件給忽現了。
“哥哥,不行哪!我想不出來。”。
我叫起苦來,ˉ屁股坐在放在地上的坐墊上——也就是那個被我們作為地道口蓋板的道具上。
“不要氣餒。”哥哥安慰我,“即使這樣,我們還是弄清楚了許多情況呀。”
“可是,明白的儘是些不可能的場合。”
“是的。可正因為明白了不可能的場合,所以考慮可能的場合的範圍不就蠻小了嗎?”
哥哥剛一說完,響起了敲門的聲音,哥哥開了門。
“大清早打攪你們,真對不起。有點兒事想商量一下。”
兼彥彎曲著瘦長的身軀,從門縫裡伸進夾來。我們慌慌張張地把攤著的被褥收了起來。
“也不是別的什麼事,只是敬二現在的住處,是不是還是應該告訴警方?”
兼彥有氣無力地坐在我們搬給他的椅子上,一臉倦色,白髮一夜間似乎驟然增加了不少。
“砧副警長問了好幾次敬二的住處。我想,不必要的隱瞞反倒不好。只是以前一直說不知道,這麼一去說,似乎有點不太好辦。而且,我如果說了,他們一定要問是誰告訴的。要是說出了你的名字,豈不給你添麻煩?”
“如果是有關我的事,怎麼辦都沒關係。你說吧。”
哥哥爽快地說,然後,偏著頭想了一下,又補充說。
“如果你還有別的不想說的理由的話,又當別論。”
“不,再沒有別的什麼理由了。我相信,敬二與這次事件沒有任何關係。那小子沾染了一些不良習氣,警察也許要追究一段時間。但是,因為他外祖母死時,他不在家,直到現在也沒回來過,所以,大概不會有什麼問題。既然你也說沒關係的話,等會兒去認屍時,我就告訴副警長。不過,他可能要追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沒關係。要說的話,就應該說得清清楚楚,免得受不必要的嫌疑,這才是上策。昨天,家裡亂糟糟的,沒有機會告訴你,我又到敬二那裡去了一次。”
哥哥把昨天的情況講了一遍。
“還有英一的錄音機的事怎麼樣了?英一有錄音機,先生也是知道的吧?”
“知道。哎,英一的事,真是不好辦……”
“那麼,還有些什麼和錄音機有關的事嗎?”
“錄音機的事,刑警到英一的朋友那兒去調查了。說是上個星期六英一還去以後,誰也沒動過,現在還在那家放著。可是,和那件事不相干,又出了一件怪事,真是傷腦筋。”
“什麼怪事?”
“說平坂的妻子,是英一高中時代的同班同學,這真叫人吃驚。好象是在調查平坂妻子的情況時知道了那件事。今天一早,警方就來核對。”
“先生以前不知道那件事嗎?”
“從來沒想到過。”
兼彥一邊說,一邊幾次搖頭。
“第一,那人的妻子看上去快三十了,我做夢也想不到她只有二十一、二歲。刑警來問時,我去問敏枝,敏枝說她也不知道。問英一吧,他就說了一句‘是的’,便再也不開口了。真拿他沒辦法。最後,只好查英一的畢業名冊,好容易才弄清楚,作了答覆。警方好象懷疑英一和那人的妻子之間有什麼瓜葛似的。儘管英一除了承認同學關係,其餘一概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