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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沒過多久,我就知道他的眼力並不差,只是受了別人的蒙蔽罷了。
薛駿緯、玉兒和黃阿婆還在擊打著牆壁,很快就在牆壁上擊出一個可供一人進出的洞口。在他們忙碌的時候,我也從周淵易口中知道了他身後那個獨腿女人的身份。她叫粉筆,是個在街頭流浪的殘疾女藝術家,在廣場上用粉筆在地面上作畫,倚靠博取路人施捨為生。
我也向周淵易介紹了表妹小倩後,又介紹了薛駿緯、玉兒、黃阿婆的身份,當然,我並沒說出蛻族人的秘密,只說他們以前練過武,所以拳頭才這麼有力,能擊穿厚厚的牆壁。
以前我也看過不少功夫片,知道最注重手上功夫的拳術是詠春拳,所以我乾脆說,這三位以前都是練詠春拳的。我注意到,當我說出「詠春拳」這三個字後,周淵易的眉頭緊蹙,似乎正思索著什麼。
當我向薛駿緯他們介紹周淵易時,他們聽說這裡有一位真正的警察後,都不約而同鬆了一口氣。
隨著洞口越來越大,周淵易看到牆外布滿灰塵的碉樓底層大廳,不禁眼露狐疑之色。
「咦,這不是我們曾經來過的地方呀!」他張望四周後,開口說道。
「什麼?你說什麼?」我搞不明白他究竟在說什麼。
他扶著粉筆穿過牆壁上的洞口,來到我們身邊後,猶猶豫豫地說道:「我們進入了一樁裝修豪華的三層別墅中,自一樓乘坐電梯上了二樓。後來在樓上發生了很恐怖的事件,我們重新乘坐電梯回到一樓,就發現電梯門外被一堵牆堵死了。」
周淵易以極快的語速向我們述說了他的遭遇。
經他之口,我才知道他們一行人乘坐一輛救護車,在機緣巧合的狀況下,來到了一樁鄉間別墅中。那幢別墅的主人,是個叫趙連蒲的作家。他們在這裡所住的第一晚,也就是前天夜裡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那一夜,一個叫林雲兒的護士在客房裡離奇失蹤,在二樓的電梯門外發現了一具被開膛破肚的女屍,女屍身上與林雲兒有著相同的「武」字紋身。
說到這裡的時候,小倩突然打斷了周淵易的述說,她說道:「女屍的身上,真的有『武』字紋身嗎?我知道另一個人的手腕上也有這樣的紋身呢!」
我詫異地轉過頭,問:「你在哪裡見過這樣的紋身?」
「電視上!」小倩答道,「昨天吃完晚飯,我們就在旅社一樓的會客廳里看電視。後來你和老李、戴警官出去檢查門窗,我和玉兒就呆在會客廳里看西川衛視的本地新聞節目,看到了滾動播出的警方通緝令。」
「警方通緝令?」
「嗯,就是通緝兩個逃犯,孫洪偉與董佳,電視上播出了孫洪偉的照片,就是那個死在玉米田裡的男人,而董佳,雖然我們以前沒見過,但通緝令里說到了她的體貌特徵,就提到在她手腕上,有一處『武』字紋身。」
「對!我也看到了,很有印象!」玉兒也不住點頭。
周淵易不禁拍了拍腦門,叫道:「果然,寶叔沒分析錯。我當時認為女屍很有可能並非林雲兒,還仔細檢查了女屍手腕上的紋身是否是偽造的,當我證實紋身屬實時,寶叔就說過,很有可能林雲兒當眾露給我們看的紋身,有可能是假冒的。」
我也明白了。既然女屍手腕上的「武」字紋身是真的,那麼死的肯定就是董佳了。林雲兒應該是趙連蒲的同夥。他們事前知道了董佳手腕上有這個紋身,為了讓其他人相信死者是林雲兒,所以在林雲兒手腕上偽造了假紋身,並刻意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
不過,既然董佳已經死了,那麼殺孫洪偉的人又是誰呢?
或許,正如戴警官推理的那樣,孫洪偉自殺後,讓董佳剖走了他的內臟。隨後董佳又誤打誤幢闖入了周淵易所說的那幢別墅,遭了趙連蒲的毒手?
但是,周淵易所說的別墅又是怎麼回事?這裡明明是一幢半圓型的碉樓呀!
我們也去過二樓,哪有周淵易所說的豪華客廳?
除了碉樓也是半圓型的之外,再無一處與周淵易說的一致。
他究竟什麼地方搞錯了?
「哎呀!」我突然聽到表妹小倩發出了一聲驚呼。
我抬起頭,忽然發現下肢無力,差點跌倒在地上。剛才被我和薛駿緯抬到一邊的魚缸,竟然跌傾倒在地面,發出轟然一聲巨響,騰起一團塵霧。
與此同時,我感覺氣血上涌,頓時頭暈腦漲,身體也不住地搖晃了起來。
「地震了?!」我下意識地大聲喊道。
每個人都有些站立不穩,年齡最大的黃阿婆已經跌坐在地上,茫然地四下張望著。
黃阿婆突然抬起手臂,指著一個方向,張大嘴「啊啊」地吼著,神情甚是古怪。
循著她的目光望過去,我也發現了不對勁。
黃阿婆指著的地方,是那個堵剛被擊出一個破洞的牆面。
此刻,裡面周淵易與粉筆曾經乘坐過的電梯轎廂,竟正在轉動。
真的是在轉動,呈順時針轉動!封面右側的鋼板,正緩緩向牆壁上的那處破洞疊合,而原有的電梯門則向破洞左側滑動。
這是怎麼回事?
周淵易則大叫了一聲:「啊!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原來這裡是一座全圓形的建築物,一半是倚著山壁的別墅,另一半則是縮入山體中的碉樓!我們前晚進入別墅後,半夜整幢別墅便旋轉了180度,碉樓露在了山壁外,而別墅則藏到了山體中。難道我第一次進入別墅時,就在一樓嗅到了一股機油味,原來是用來保證建築物能夠整體旋轉的必要物質!也難怪我昨天鑽出別墅的煙囪時,卻看到了屋頂外的山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