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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就是戴面具的神秘人,傳說中的蛻族人,傳說中的白臉人。
戴著面具的神秘人張開嘴,仰天長嘯,音節時長時短,音調時高時低,仿佛在吟唱著一首古老的歌謠。
而玉兒也撮起嘴唇,發出了一聲尖叫。同樣音節時長時短,音調時高時低,仿佛正與面具人對著山歌一般。
聽著他們一唱一和,不知為什麼,我心中竟隱隱勝出一股酸意。
難道這麼短的一段時間,我竟不知不覺喜歡上了玉兒嗎?我知道我對她有好感,但以前卻固執地認為,那種好感只是吊橋理論在現實中的一種反應罷了,難道我真的喜歡她?
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嘯叫聲卻戛然而止,那個戴著面具的神秘人朝我笑了笑,面具下的笑容顯得很是親切,然後他轉過身,沿著土路快步離去,轉眼便消失在了綠樹之後。
「呵呵,剛才猛子用我們蛻族人的語言對我說,他看得出,你在吃醋呢。你說,你是不是在吃醋呀?」玉兒轉過頭,笑嘻嘻地向我問道。
啊?!蛻族人的語言?剛才他們唱歌一般的嘯叫聲,是蛻族人特有的語言?那個戴面具的神秘人叫猛子?
面對玉兒的問題,我支支吾吾面紅耳赤,不知道如何作答。
但玉兒馬上就解開了我的尷尬,她以銀鈴般的聲音說道:「還是言歸正傳吧,猛子告訴我,他一直守在這條路上,兩天兩夜之中,除了那輛爆炸了的四排座麵包車之外,再也沒有其他車來過這裡。麵包車來過三次,一次是帶來了一幫流浪漢,一次是帶了一幫人去旅社,還有一次是帶了兩個人,一個警察和一個小孩。猛子還說,那位藍先生看上去很聰明,應該能夠猜得出這意味著什麼。」
猛子所說的藍先生,當然指的就是我囉。
除了那輛麵包車之外,就沒有其他車進出過,從這個事實里,我能猜得出什麼?
我可不能讓那個叫猛子的蛻族人看輕了我,於是趕緊沉下心思,靜靜思索著。
沒有其他車進出過,也就是說,幕後主使人與等待寶叔臟器的患者,並沒有離開這裡?
還有,接受了迪克、瘋女、和鐵男臟器的患者,其實也沒有離開這裡?他們還躲在這幢古怪的建築物中嗎?
不對,根本就沒有其他車曾經來過這裡嘛!
那麼,又意味著什麼?
一道光亮驀地射入我的腦海。
我明白了!我什麼的明白了!
接受了手術的人,應該也就在乘坐麵包車到這裡的那些人當中,而且現在還應該活著。
小男孩接受了丸子的臟器,他現在還活著,手術很成功。
鐵男也活著——他根本不是被盜取了腎臟,而是接受了移植手術。他體內的腎臟,是瘋女的。
迪克的心臟呢?莫非鐵男接受的是一個大手術,不僅得到了瘋女的腎臟,還得到了迪克的心臟?
為什麼鐵男需要使用兩個人的臟器呢?哦,對了,瘋女是孕婦,或許她的心臟,並不適合一直,也有可能是迪克的腎臟有問題,不適合一直到鐵男體內。所以這幫人才殺死了兩個人,各自取出他們的心臟與腎臟,移植到鐵男體內。
不用說,杜瑜眉(林雲兒)就是手術中的護士。而老李(陳師傅)和戴警官(趙連蒲)則是醫生。
迪克出事的時候,老李不是到杜瑜眉的客房裡去了嗎?待了足足五個小時呢,當時我還暗笑老李老當益壯。而那時戴警官也一直呆在一樓,聲稱為我們警戒放哨。戴警官完全可以沿大門安然離開,而老李和杜瑜眉則可以利用一根繩索,從二樓客房窗戶離開。
那五個小時,足夠做一台器官移植手術了。
另外,既然寶叔是鐵男的乾爹,那他肯定也有問題!
對了,我和周淵易為什麼會被騙到這裡來?不就是有人覬覦我們體內的器官嗎?難道寶叔就是準備獲取我們體內臟器的患者嗎?
他一定也想和鐵男一樣,從兩個人的身上分別獲取兩個臟器。
而寶叔極有可能就是這一切的幕後主使者,他見事態敗露,所以讓那三個同夥把他自己麻醉後留在了手術室的病床上,讓那三人駕駛麵包車先行離開。
為什麼寶叔不帶著鐵男和小男孩一起離開呢?
哦,麵包車隨後發生了爆炸,那是為了殺人滅口。為了杜絕後患,所以他才不和杜瑜眉他們一起離開這裡。
哎呀,我還忽略了一件事。
陰謀做出這樣一件大事,肯定要花很多很多錢。單是這幢別墅,就要花兩百萬,還有收買醫生護士,以及對器官源的前期甄選的費用,少說也得花上四五百萬。有如此財力,並且身患重病亟需臟器移植手術的有錢人,可並不多呀。
我忽然想到在旅社的會客廳里,曾經看到額新聞節目。一個在四川市富豪圈中牌面前十的地產富豪,在二十多天前離奇失蹤了,據傳這個叫郭文輝的地產富豪,也是身患重病,需要做一項危險係數極高的手術。
呵,寶叔一定就是郭文輝!難怪我剛才看到他時,依稀記得有些面熟。
將他臉上的塵土拂去,再修建一些凌亂的頭髮,換上一件體面高檔的西裝,不就是我在電視屏幕上見過的郭文輝嗎?
我不禁脫口而出:「是他!他是郭文輝!」
「若海先生,你真厲害!剛才猛子也說了,如果你能喊出郭文輝這三個字,就足以證明你夠聰明了。」玉兒向我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