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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周淵易知道拼圖上的女人是沈建國家的保姆時,不由得感到很詫異。他不知道這個叫何姐的女人為什麼會牽扯進案子裡來。一個保姆,怎麼會去殺與她一點沒關係的另一個女人?莫非她們之間存在什麼恩怨?她的動機又會是什麼呢?周淵易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沈建國痛苦地大叫了一聲:「我的天啊!」
——他突然想起,早晨謝依雪是與何姐一起出去的。既然何姐有可能是個殘忍冷血的兇手,那此時謝依雪豈不是處境很危險?當然,沈建國更關心的是謝依雪肚子裡的兒子。
周淵易拿出手機,撥回了警局,讓同事們趕緊將何姐的模擬拼圖做成協查通報,散發到各處路口與交通要道,要求立刻緝拿到案。
雖然現在沒有確實的證據表明何姐就是兇手,但是她肯定與案情有關。找到她的下落,才是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
周淵易沒有忘記回過頭來對沈建國說一聲:「沈先生,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到妻子的,並且保證她與肚子裡小孩的安全。」
沈建國幾乎絕望的面容上,終於露出了感激的目光。
可是,何姐與謝依雪在哪裡呢?周淵易與他的手下能順利找到她們嗎?就連周淵易也知道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真相與真正的真相(1)
01
周淵易看了一眼沈建國,問:「你來告訴我,何姐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沈建國遲疑了一下,說:「何姐是四年前的時候,我從保姆市場挑選來的。」
四年前,剛發生了手術室里的一幕後,李漢良一直不停地指責沈建國,這令沈建國感到身心很是疲憊。那時他才結婚沒多久,家裡一堆事要做,謝依雪也不是一個喜歡做家務的人,於是聘請保姆成了當務之急的事。
那天,他獨自一人來到了位於郊區的勞動力市場。他還沒走進門,就有一個五十歲上下的女人主動走到他身前,問沈建國是不是要找保姆,這個女人就是何姐。沈建國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何姐說,她的男人死得早,一個人拖拉著兒子長大。現在兒子正在讀大學,成績非常好,馬上要讀研究生了,開銷很大,所以她出來找點事情做。何姐還說,她要的工資不高,如果沈建國願意,她還可以先做兩個禮拜試試,等沈建國滿意了再決定雇不僱傭她。
沈建國望著市場裡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一雙雙渴望的眼睛,他也再懶得繼續去尋找了,於是就認定了面前這個身材健碩的中年婦女。
而事實上,何姐在試用的兩個星期里,幹得非常賣力,還做得一手好菜,這令沈建國非常滿意她的工作,於是留下了她。而在以後的日子裡,何姐就像融入了沈建國的家庭一般,她與謝依雪和沈曉葉都處得不錯,一干就是四年,沈家的人也把何姐當作了家庭的一分子。
沈建國無論如何都猜不到,何姐為什麼會劫持謝依雪。
周淵易又問:「平時何姐有什麼怪癖嗎?她有沒有顯現出和旁人不一樣的特點?」
沈建國想了想,說:「沒有,何姐看上去就和一般的保姆完全一樣,整天不是待在家裡做家務,就是上街買菜。給她的菜金,她也記好了帳。手腳很乾淨,從來沒吃過菜金的回扣。」沈建國似乎想起了什麼,緊接著補充道,「對了,她每個月都會請兩天假,去看她的兒子。她的兒子就在江都大學讀研究生。」
「哦?!」周淵易眉毛一揚。又是江都大學?還是研究生?
A物質只有在江都大學裡才有,何姐的兒子會不會和死者體內出現的A物質有關呢?難道她的兒子是江都大學醫學系的研究生嗎?
周淵易的腦海里不禁浮現出一張面孔,漸漸由模糊變得清晰,那是龍海的面孔。
周淵易撥了一個電話回警局,是他的助手王力接的電話。周淵易讓王力馬上把何姐的照片給龍海看一看,看他是不是認識。雖然說周淵易不敢肯定何姐就是龍海的母親,但她每個月都會去江都大學看望兒子,如果她的兒子是醫學系的研究生,說不定龍海也曾經見過何姐,這樣也就可以確定她的兒子究竟是哪個學生。
過了一會兒,王力就反饋回了信息。他語氣異常興奮地告訴周淵易,當他把何姐的模擬照片遞給龍海時,龍海身體頓時一震,然後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告訴王力,圖片上的女人就是他的母親。
周淵易點了點頭,他想起自己曾經問過龍海,他的母親叫什麼名字,當時龍海說他的母親叫龍瓊荷。現在想來,一定是這樣的,龍瓊荷在找工作的時候,告訴沈建國她叫荷姐,而沈建國一時誤聽成了何姐,於是幾年來一直稱她為何姐,以謬傳謬,錯以為龍瓊荷姓何。
龍海還坦承,母親龍瓊荷每個月都會來看望他,給他送來生活費。母親將退休金與做保姆的工資全都交給了龍海,龍海卻拿來做了戀愛的資本。龍海擔心女友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不起眼的保姆,於是每次與母親見面,都約在了破舊的藥物樓三樓的藥品保管室。
龍海還清楚地記得,每次母親來了,都會指著木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問都是些什麼藥。有一次,母親還差點把一瓶放在遮光磨口瓶里的A物質粉末倒出來了。幸好龍海及時看到,否則這禍就闖大了。龍海還毫不客氣地責備母親,A物質是有劇毒的,而且一見光就會分解,只能放在遮光瓶里。他還告訴母親,這種藥要是溶解在注射滅菌用水裡,只要注射進人體,幾分鐘就會死亡,而體內只會出現心臟瓣膜破裂的跡象。如果是滴進眼裡,則會出現散瞳、暫時失明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