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二、亡命鴛鴦
文飛正想著怎麼跟楚宗平談論汪東洋離開濱州的事情。楚宗平又說話了:「簡樂天也失蹤了,我打過他的手機,一直聯繫不上。他現在被明宇集團追殺,據外面的消息,明宇集團開出價碼,一定要他死。你怎麼看這件事?」
「什麼,明宇集團在追殺簡樂天。難道汪東洋查到了他跟我們通風報信。」文飛大驚之下脫口而出。很有可能汪東洋認為簡樂天跟自己通風報信,才會和楚宗平一起逃過七色殺手的刺殺。想到這裡,文飛懸著的心放下來了,他是擔心馮萍的安危。
於是文飛說道:「我想晚一點簡樂天會跟我們聯繫的。現在也只有我們才能救他,除非他也離開濱州,從此不再來。不過按他的性格,他如果沒有搞到一票,會很不甘心的。」
「哈哈哈,你比我了解簡東天啊。」楚宗平大聲笑道:「知道今天你也累了,就不找你喝酒了,等有時間,你再來聯繫我。我是隨叫隨到啊。就這樣說了,再見。」楚宗平掛了電話。
文飛這一天也的確忙累了。他走到龍叔跟前笑道:「龍叔,我們好幾天沒在家裡住了。我想今天回去住。經過一天的圍捕,只剩下赤虎和黃鶯沒有落網了,他們現在一定很驚慌。」
「赤虎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驚慌的,你千萬不要小看他。他跟青蛇、橙鳳相比,戰鬥力強十倍。」龍叔望著文飛正色說道:「你千萬不要小看他。我與他並肩戰鬥過,知道他的能力。」
文飛點點頭,心裡卻在打鼓,有沒有這麼厲害啊。如果單挑的話,自己不會怕的。雖然心裡是這樣想,但嘴上卻說:「龍叔,我會記住的。現在我們走。」龍叔點點頭。於是兩人與金方等人告別。金方熱情地拉住兩人的手,先說了一套冠冕堂皇的話。
然後才說道正事:「我準備今天晚上突審青蛇。你們不用擔心,對付他這種人我有的是手段和方法。我從他的眼神裡面看到恐懼,內心恐懼的人,就好對付了。他和橙鳳不同,橙鳳是一個瘋子,今天他摔下來受了那麼重的傷,都沒有感到一絲害怕,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說到這裡,金方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龍哥,明天下午如果沒有事情的話,就到這裡來找我。我還要想辦法把赤虎給挖出來。最後感謝你們幾個人的幫助,特別是文飛,還要感謝你的戰友們。我會把你們全部寫進報告的,要國家安全總局表彰你們的英勇行為。」
這番話說的文飛有些不好意思。金方伸出手來與兩人告別。文飛與龍叔走出了國安局大門,余偉坐在汽車裡面正在等候兩人。鄧玉兵與宋俊早已回去。上車之後,余偉一踩油門,汽車飛馳而去。陰晦的天空里令人心情非常壓抑,文飛與龍叔的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各自想著心事。今天目睹幾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失去,文飛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在鬧市的一間客房裡,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女的表情非常冷漠,長發在腦後扎了一個馬尾,身上穿著一件風衣,腳下是半高跟的靴子。男的身材非常壯實,短髮倔強的根根豎起,雙目如電,額頭處有一道刀疤。這兩個人正是漏網的七色殺手赤虎和黃鶯。
「虎哥,到了現在這種情況,你還不離開嗎?」黃鶯在一旁柔聲說道,一改平時那種冷酷的表情。赤虎聽到後,冰冷的面龐有所緩和,但他沒有回頭,腦子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好半天赤虎才回頭望著黃鶯冷笑一聲說道:「你怕了,這不象是你平時的風格。我發覺你最近變了,動不動就跟我說要離開,從此不再過這種殺手的生活。到底是什麼原因,令人改變這麼多。」赤虎用如刀一樣的目光緊緊盯著黃鶯。黃鶯並不車赤虎的目光,反而還迎上前去,正視赤虎的雙眼。赤虎的心裡不由的感到一陣驚奇。
「原來你看出我現在有所改變,我以為你從來不會關注我的生活細節的。」黃鶯臉上露出慘澹的笑容,眼睛裡面的目光迅速變得悲哀起來,「我是一個女人,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也從來沒有在一個地方心安理得的待下來。我現在非常不想過這種生活,我可以完全了解紫龍的想法。換了是我,我也是不會回來的。」
「你說什麼!」赤虎聽到後勃然大怒,大聲吼道,同時將右手高高舉起,準備一巴掌打下去,當看到黃鶯倔強的將白晳的面龐抬起來,兩隻眼睛冒出的目光充滿了一絲仇恨。赤虎的手停留在半空之中,打不下來。良久,他才放下了手。低頭坐在一張桌了旁邊。
桌子上散落著槍械的各種配件,還有幾發子彈。赤虎將桌上的零件拿在手上,雙手快速的進行拆裝,拼接。一分鐘時間不到,一把手槍已經拼裝完成。赤虎拿了一下手槍的保險,舉起來對著一面鏡子裡的自己。神情冷酷,雙眼裡面射出兩道冰冷的目光。
鏡子裡出現了黃鶯纖瘦的身影,她站在赤虎後面,雙手插在風衣的口袋裡,冷眼望著赤虎。面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赤虎望著鏡子裡面黃鶯那楚楚可憐的身影,也不覺一陣心酸。
「等我幹掉紫龍和文飛兩個人,為藍鯨他們報完仇,我們兩個人就可以馬上離開濱州。我一切都有所準備,連護照都準備好了。」赤虎有意說的很慢,儘量讓自己變得柔和。
「我們一定要殺人,才可以離開這裡嗎?為什麼不能現在就走。藍鯨等人的死,是我們做殺手早已經註定的。我們兩個人都不一定能夠逃脫掉。」黃鶯的話語中充滿了怨氣。她現在仿佛心已死去,對赤虎的話已經不再信任了。以前她是用崇敬的目光看赤虎的。
現在她完全失去信心了。她覺得做殺手的人一定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赤虎顯然被黃鶯這番話給激怒了,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雙目圓睜,冷冷注視著黃鶯。黃鶯坦然相對。
「你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話來刺激我。你信不信我殺了你!」赤虎走上前伸出手來一把掐住黃鶯那雪白的脖頸。黃鶯發出一陣笑聲,赤虎更加憤怒了,手上微一用力,黃鶯感到一陣窒息,一陣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傳來。赤虎手上勁力松去,最後他無奈地坐了下來。
「你殺了我啊,為什麼不動手?我已經受不了這種躲躲藏藏的生活了,我也不想再殺人了。你為什麼不殺了我啊?」黃鶯大聲叫道,她的雙眼之中淚水飛濺而出。
赤虎臉上沒有一點反應,但心裡卻起伏不平。他其實內心裡深愛黃鶯,但他是一名職業殺手的首領,不能夠有任何感情。在他腦海里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則,那就是一名優秀的殺手是不能夠擁有任何感情的。他要帶好這個團隊,必須以身作則。
赤虎自己也深知黃鶯也很愛他。但他不敢接受黃鶯的愛。金盆洗手這番話,黃鶯跟他說過無數遍,他都聽的耳朵里起了繭。每次他都大聲訓斥黃鶯。現在自己的隊友已經死了三個,還有一個被國家安全局的特工抓獲,只剩下他跟黃鶯兩個人。他也想現在跟黃鶯一起遠走高飛,但他這次失敗的太狠了,是他一生當中最慘的失敗。他一定要文飛和紫龍死。
只有把他們兩人幹掉了,自己內心就不會有遺憾。這是赤虎的原則問題。他最容不得的是有人曾經背叛他,紫龍就是背叛他的人。所以他才會命令綠龜殺了紫龍的妻子和兒子,以此來奉勸紫龍回歸到他們集團當中。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隱退嗎?」黃鶯大聲說道。赤虎一怔,不明白黃鶯的意思,瞪大了眼睛望著黃鶯愈發蒼白的面龐。黃鶯仰起頭望著赤虎充滿疑問的眼睛,冷笑一聲。
「原來你什麼都沒有感覺,你感覺不到我對你曾經有多麼熱烈的愛嗎?」黃鶯有些憤恨的說道。赤虎沒有說話,只是垂下了頭,他不敢看黃鶯的眼睛。那目光可以讓他無所適從。
好半天赤虎才點了一下頭,但還是沒有開口。黃鶯見他承認了,臉上露出悽慘的笑容,緩緩說道:「我們都是雙手沾滿鮮血的人,根本不配有愛情。也許上天的懲罰快要來到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被他們嚇傻了。」赤虎再也忍不住大聲喝罵道。
「我現在有身孕了,難道你一點都沒有發覺嗎?我的肚子已經高高隆起了,而且吃飯的時候,經常會作嘔。這些你都無視嗎?孩子的父親是你!」黃鶯厲聲對赤虎說道。
聽到黃鶯說出這番話來,就如晴天霹靂一般,赤虎呆若木雞站了起來,望著黃鶯的眼神里充滿了驚鄂之情。「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赤虎顫聲說道。
「我說的是,我的肚子裡有了你的孩子。你還不明白嗎?我不孩子有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父親,我也不想孩子出世之後就失去了父母雙親,留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在這世界上。」黃鶯哭喊著說道。赤虎看著黃鶯這副歇斯底里的樣子,一動不動。
「我想過要把他打掉。但是我知道,也許我這一生中只有這一次做母親的機會。我真的不想失去這個機會啊。我很捨不得打掉。你知道嗎?我曾經從人流室里跑了出來。」黃鶯繼續說道。說到情緒失控的時候,黃鶯舉起手來在赤虎身上抽打,赤虎沒有任何反應,任憑黃鶯在他的身上捶打,身體仿佛被定住似的,一動都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