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落入敵手
總共有七八個人,全部都是蒙著臉的,只露出兩隻眼睛。手上戴著黑色的露指手套,端著自動步槍,清一色的黑色軍帽,軍帽上沒有任何標誌;清一色的黑色軍服,肩上沒有軍銜;清一色的高腰軍旅靴。這些人都是全副武裝經過訓練的士兵。
有個身材高大的人,手上並沒有拿著槍,空著雙手走在最前面,看這人的樣子,應該是這群士兵里的軍官。他目光如炬,冷酷的眼神在四人臉上來回打量著。
「全部跟我雙手抱頭,跪下!」這人說話凜然間有一股威嚴的氣勢,充滿了指令,根本不容任何人有反對的餘地。宋俊已經在暗中觀察周圍的環境。在這座房子的樓上,對方還安排了狙擊手,有兩支黑洞洞的槍口從虛掩的窗戶中伸出來,瞄準了他們四個人。
看到這種情景,宋俊輕嘆一聲,內心一片死寂。這些武裝份子先利用劉聖來跟蹤,而且還有意的被自己這邊的人發現,再由劉聖把自己這邊四個人一起引到這裡面來。對方早就在這裡提前埋伏好,張網以待,來個瓮中捉鱉。
很明顯每一個步驟對方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宋俊目前不明白的是,自己四個人的身份,對方是怎麼知道的。「叫你們跪下,聽到嗎?」有個士兵用槍指著宋俊的腦袋大聲喝道。
望著四周黑洞洞的槍口,宋俊只好雙手抱頭,跪了下來。文飛、張濤和余偉也把雙手放在頭上,跪倒在地。四人臉上都呈一片死灰之色。在這種情況下,逃出生天,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名軍官走過來,彎下身子蹲在宋俊身旁問道:「你們前幾天在鷹嘴山進行實戰演習,現在又駐紮在這裡,是不是準備執行一項什麼任務?」
宋俊用藐視的目光看了一眼那名軍官,冷冷的笑了幾聲說道:「來,看你們準備運用什麼手段,老子要是發出一句求饒聲,就是狗娘養的。你們不要指望能從我嘴裡得到任何情報。」堅毅的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神情,一雙眼睛如同黑色的星星一般閃耀著信仰的光芒。
「那我倒要看看你的嘴到底有多硬。」那名軍官站起來,伸手指著宋俊的腦袋大聲說道:「把他給我帶到屋子裡去,吊起來。」有兩名士兵走上來,其中一人用槍托重重的砸在宋俊後背上,宋俊悶哼一聲,臉朝下倒在地上,兩人就拖起宋俊,將他架到屋子裡去了。
那名軍官也走進屋內。過了一會兒,屋裡傳來皮鞭的抽打聲和宋俊痛苦而又低沉的悶叫聲。文飛等三人跪在地上,聽到耳里,心內忐忑不安。余偉臉上冷汗直冒,身體還在微微顫慄。
「怕什麼?大不了一死。」張濤看到余偉心裡害怕,大聲訓斥道。站在後面的士兵一腳踢在張濤的後背上。張濤身子失去平衡,向一旁倒去,忙伸手在地上撐了一下。
「不許說話。」那名士兵見張濤手放下來了,用槍口對準他的後背說道,「雙手放在頭上,不要亂動,當心槍子走火哦。」張濤只好慢慢爬起來,跪直了身體,將雙手放在頭上。
這時聽見裡面傳來宋俊的怒吼聲,「有種就開槍打死我。來啊,怎麼手軟了?加大電擊啊,看能不能打死我,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哈哈哈……」又是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傳過來,在外面的人隱約還聞到一股燒糊的焦味。
這一下余偉更是嚇得臉色蒼白,口裡喃喃的說道:「隊長是不是要死了?我們怎麼辦啊?有人會來救我們嗎?」後面的士兵一槍托砸在了余偉的肩膀上,余偉大叫一聲「哎喲」,倒在地上。
裡面又傳來宋俊的大罵聲,突然響起一聲沉悶的槍聲,宋俊的罵聲也截然而止。隨後那名軍官從屋內走了出來,握在手中的半自動手槍的槍口還冒著硝煙。那名軍官將手槍插入別在腰上的槍套中,走到三人跟前。
「你們的隊長骨頭很硬啊,所以他只有死路一條。下面輪到誰了?」說完,從頭套裡面射出兩道冷酷的目光,在三人面前一掃。看見余偉倒在地上,軍官用手一指說道:「把他拖進去用刑。」
兩名士兵一隻手拿著步槍,另一隻手架起余偉,向屋內拖行。余偉突然爬起來,想要掙脫掉那兩名士兵,帶著哭腔大聲叫道:「我不想死啊,文飛,救救我。」那兩名士兵,拿起槍托對著余偉身上一通亂砸。
一陣鬼哭狼嚎,余偉的聲音漸漸小下去。「長官,這小子暈過去了。怎麼辦?這種人也可以進特種部隊?」那兩名士兵見余偉不動彈了,收起槍對著軍官說道。
那名軍官背著手走到文飛身旁,用手一指:「反正都是要輪到的。把他給我拖進去。」話音剛落。文飛突然拖住那名軍官的腿,痛哭流涕說道:「不要用刑啊,我什麼都說,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全部告訴你們。我不想死啊……」
眾士兵發出一陣鬨笑,有人還在說:「什麼特種部隊,原來就是這個鳥樣。如果到戰場上去,還不都嚇出屎尿來……」張濤一臉詫異的看著文飛這副窩囊的樣子,總感覺那兒不對。
那名軍官用腳猛踩文飛的背部,突然感覺一腳踩空,雙腳被人用力一扯,仰面摔倒在地。脖子處被人用手緊緊鎖住,一把鋒利的摺疊刀架在了咽喉部位。
這一下,風雲突變,文飛出手相當迅捷。站在那裡的士兵們只覺得眼前一花,等反應過來時,軍官早已被文飛控制住了。「嘩啦」一聲,所有的槍口都對準了文飛的腦袋。「把刀放下,否則我們打爆你的頭。」
「把槍全部跟我放下來,要不我割開他的喉管。」文飛大聲咆哮著,眼睛瞪的溜圓。握刀的手有點微微顫動,摺疊刀已有點刺入軍官咽喉部位的表皮了,滲出了一道殷紅的鮮血。
那名軍官只感覺頭皮發麻,慌忙說道:「都跟我把槍放下來。小兄弟冷靜點,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你的手也不要亂動啊,當心……」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軍官的聲音都有點哆嗦。
「你們沒有聽到啊,把槍全部跟我扔到地上,離我遠點。」文飛手上一點都沒有鬆勁的意思,他神經高度緊張,因為上方還有狙擊手。他的身子被軍官擋在前面,頭也有意的藏在軍官的頭後面,還不時動來動去。
士兵們把槍全部放下腳下,雙手放在面前。有個士兵說道:「我們放下槍了,你也可以放下手裡的刀。只要你放了我們的長官,我們讓你走,你的戰友們也可以走。」
「叫他們全部後退,還有叫上面的狙擊手也撤了。」文飛冷冷的說道,帥氣的臉上由於緊張都有點扭曲。
「你們還不後退,快點啊。叫上面的狙擊手撤掉。」軍官現在身處險境,仿佛是在鬼門關前徘徊,生怕文飛一時控制不住,會傷了自己,臉上冷汗直冒。有名士兵對著上面做了一個撤退的軍事手語。
這時張濤也推開了看守自己的士兵,從地上撿起一把槍,走到文飛身旁對著眾人。「上面狙擊手撤了嗎?張濤你看一下。」文飛問道。
「已經撤掉了。」張濤抬頭張望,看到上面的窗戶邊,已經空無一人了。
「你看余偉怎麼樣了,把他叫醒一起走。還有裡面的宋隊長,是不是死了?如果死了,他的屍體,我們也要帶走。」文飛兩眼通紅,手上青筋凸起,全身都有點微微起伏,「如果隊長真的死了,我要你們一個個全部陪葬。」陰森的目光在士兵們身邊掃過,令在場的人都感到一陣寒意。
張濤走到余偉跟前,搖晃了一陣。余偉才醒過來,兩眼茫然不知所措。「快起來,到裡面去看看隊長怎麼了?」余偉好半天才看清楚形勢,忙站起來,撿起地上一把步槍,向屋內走去。張濤則在一旁端著槍掩護。
「你們他媽的怎麼還不出來啊,我都要快死了。你們再不出來的話,這個新兵真的會割斷我的喉嚨。」那名軍官突然斯歇底里的大聲叫道。他已經有點崩潰了,眼中充滿了恐懼的表情。
文飛卻被他一陣大叫給叫蒙了,半天沒反應過來。握刀的手上勁力更大了,刀尖直頂在軍官的咽喉住,冷冷的說道:「你不要耍什麼花招啊,只要我發現有任何不對的地方,我就殺了你。」士兵們站在那裡,嚇得臉色都變了,都在搖手。
「文飛,小心點,不要亂來哦。」一聲渾厚的聲音傳來,竟然是那麼熟悉。文飛和張濤兩人聽後身體如遭雷擊,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兩人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