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七、改變計劃
「青蛇並不知道汪東洋參於這件事。估計是赤虎一個人跟汪東洋單線聯繫的。目前汪東洋還沒有事，不過現在警方聯手國家安全局的調查組在查他。他不可能這麼幹淨的。那本帳本還在你手裡，想要什麼時候整他都可以。只是要選擇合適的時機，楚老闆，你要考慮清楚啊。就說到這裡，我還有事，有空再聊。」文飛鄭重地說道，他把手機關上放進口袋。
余偉載著文飛，駕駛著汽車向濱州市國家安全局飛馳而去。一路上文飛的神色沉重，赤虎和黃鶯兩個人還沒被抓住，那麼自己和龍叔等人的人身安全還得不到保障。不把這兩個人找出來，自己這一生都不會安寧的。文飛陷入深深的思索當中。
這幾天楊紅君都跟楚宗平在一起，楚宗平躲在藍彩雲的休閒會所里。他本想發動與明宇集團的大械鬥，但峰迴路轉，警方已經抓到了搶劫文物的七色殺手之一的青蛇，而且還認罪了。楚宗平就打算停止這次冒險行動，讓警方來對付汪東洋。自己這邊的危機也就迎刃而解。
由於楚宗平心情大好，把手下們都解散掉，自己家也不回就留在休閒會所里。楊紅君也就有所空閒。楚宗平再三叮囑他晚上有事情叫他做，七點鐘之前到休閒會所里來聽候指示。
出來之後，楊紅君坐在汽車裡，打開汽車裡面的小箱櫃，從裡面拿出一本書，翻到中間一頁，出現了一個手機號卡。楊紅君把自己身上的另一部手機拿出來，卸掉裡面的手機卡，換上剛拿出來的那個卡。裝完之後，楊紅君撥打路鳴的電話。在電話里相約見面。
路鳴接到楊紅君的電話不敢怠慢，匆匆趕到見面的地方。這是一棟商業大樓，路鳴直接到了最高層，並上了天台。大約等了十分鐘，楊紅君也在天台上出現了。
兩人坐在一處台階上，路鳴掏出一根煙來遞給楊紅君。楊紅君接過來叼在嘴裡，從口袋中拿出打火機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路鳴看到他一副深沉的模樣，微微笑了一下。
「看你的樣子，很緊張啊！做了這麼多年的臥底，應該有豐富的經驗了。現在是不是害怕了，不要擔心！好情況，迅速通知我。我會第一時間去救你的。」路鳴拍拍楊紅君的肩膀。
楊紅君沒有說話，只是低頭吸著煙。這時一陣巨大的轟鳴聲響起，一架飛機從他們的頭頂上騰空而起，直插入天際雲宵當中。兩人都被這陣響亮的噪音給嚇住了。飛機的飛遠了，兩人的耳朵還是一陣「嗡嗡」作響，就象有兩隻小蜜蜂在頭腦里飛舞一樣。
原來飛機場就在這座大廈附近。路鳴苦笑一聲說道：「你真會選地方啊！」邊說還邊搖搖頭。楊紅君看了路鳴一眼，鼻孔里重重的「哼」了一聲。路鳴不明其意。
「你這是什麼意思，對我不滿就直接說啊，不要對我擺出這麼一副態度。好歹我也是你的上司，別忘了現在是我跟你發工資。」路鳴大聲對楊紅君說道。
「我的錢都是自己拼著命賺來的，你這麼狠心要剋扣啊。」楊紅君淡淡地說道。
「你好象沒有去取過，我前幾天看到你的工資了，帳上有很多錢啊，上百萬了。聽說，你在速龍公司裡面賺得更多，你是不是現在有上千萬資產啊。」路鳴笑著說道。
「怎麼眼紅了？我可是流血流汗賺到的，你們不會連這個錢也要充公。如果你們這樣做的話，我可不干。」楊紅君有些不高興，翻著白眼說道。路鳴只是訕訕笑著。
楊紅君繼續說道：「上千萬我現在沒有，如果以後楚宗平把毒品生意交過我做的話，只要一年幹過兩次就可以賺到了，要不要我分一份給你啊？」楊紅君語帶譏諷。路鳴卻不以為意。
「這次這麼急把我叫出來，是不是有什麼消息要告訴我。」路鳴正色著對楊紅君問道。
「現在到了最後關頭，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全身而退。萬一我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連遺囑都沒有立，那些錢就全部被你們充公，那我可虧大了」楊紅君眼睛裡面出現了傷感的神色來，他知道現在楚宗平把毒品的生意交給自己，萬一自己一不小心暴露了，那將會被楚宗平大卸八塊。很可能連家人都不保。
「你放心，只要你感覺不對勁，馬上通知我，我就會安排你到國外去的。」路鳴知道楊紅君的擔憂，信誓旦旦的當著楊紅君的面保證，想以此來消除楊紅君的顧慮。
「我在濱州只有一個親人，就是我妹妹楊紫君。你知道嗎？」楊紅君問道。路鳴點點頭。
「我看過你的檔案，也特意到市立醫院調查過你妹妹的情況。她與文飛還談過戀愛，後來文飛被飛鷹幫易天雄陷害坐牢，就跟你妹妹分手了。」路鳴對楊紫君的情況顯然很了解。
「如果這次能夠成功抓到楚宗平。我就會和我妹妹一起離開濱州市，到國外去重新生活。你還要把我妹妹的護照一起搞定。」楊紅君望著路鳴說道。他的眼睛裡面充滿了期待。
路鳴鄭重地點點頭，說道：「我這幾天就找人把這件事跟你辦好，但是你要把你妹妹的身份證給我啊。」隨後路鳴想了一下繼續說道：「要不我找一名警察，找個藉口到你家去檢查登記身份證信息。就這樣辦，你不用管了，保證三天之內跟你辦好。」
「謝謝你，長官！」楊紅君有些感動，他站起來對路鳴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神色嚴肅，表情冷峻，兩眼之中閃著淚花。楊紅君是一名警察，這麼多年卻從來也沒有敬個禮，穿過警服，他是一名地下警察，但是沒有什麼人知道，在濱州市只有江月明和路鳴兩個人知道他的身份。外面的人都以為他是黑幫成員，是小混混、流氓。本來自己的理想就是抓這些人的。
現在自己卻和他們成了兄弟和朋友，而且在關鍵的時候還要出賣他們。楊紅君經常在睡夢中被噩夢驚醒，就是無法面對他們。但他是一名警察，警察的宗旨就是保障廣大人民的生命和財產安全，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就是這個信念一直在支撐著他，讓他沒有放棄。
堅持這麼多年終於可以結束這種生活了。楊紅君很早就想退出，但江月明一直叫他忍耐。路鳴以前也做過兩年臥底，知道楊紅君內心的煎熬。
特別是精神上所受到的壓力是常人無法想像的。路鳴只不過是兩年，那兩年的臥底生涯對路鳴來說就象一場噩夢。何況楊紅君一做就做了十年。十年裡楊紅君是怎麼挨過來的，路鳴無法想像其中的艱辛。臥底成功的例子並不多，有的人變節，有的人被人發現殺害，還有的人中途退出，很多有人能夠成功完成任務的。這一次汪月明把寶押在楊紅君身上。
江月明沒有看錯楊紅君，楊紅君一直在努力的跟警方工作。路鳴看到楊紅君這個樣子有些不忍，他上前把楊紅君的手拿了下來，對楊紅君說道：「其實我們警方現在想要改變一下計劃，希望你能夠理解我們。」路鳴臉上有愧疚之色，他不敢望著楊紅君的眼睛。
「你說什麼？改變計劃，為什麼啊？」楊紅君一臉不解，向路鳴詢問：「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你現在要我怎樣做？」楊紅君的聲音越來越大。
天台上的風也很大，獵獵作響，兩人身上的衣服和頭髮都吹得偏向一邊。楊紅君的聲音也淹沒在風聲當中。「紅君，你不要這麼激動，聽我慢慢說。」路鳴停頓了一下。
他緩和了一下情緒，看到楊紅君也沉默下來。於是說道：「昨天，江局長和我單獨開了一個會，就是關於這次獵魚行動的。江局長的意見是，現在如果收網的話，只是抓到楚宗平這一級的人，和他下面的分銷商，但真正的大魚卻沒有捕獲。所以他想叫你多觀察一段時間，如果知道楚宗平的上家，就可以一網打盡。那麼這個獵魚行動也就可以完美收官。」
「那我還要看多久，如果楚宗平一直不讓我聯繫上家，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一直都要幹下去。「楊紅君瞪大了眼睛，望著路鳴。眼神裡面充滿了委屈、不解和無奈。
「你要明白，你是我們警方派出去臥底當中唯一一個做到頂層位置的人物。你現在只要做下去就能夠發掘出更多、更大的魚來。我們不想你這麼多年辛苦工作的成果就此結束。」路鳴在一旁勸解道。楊紅君「呼呼」喘著粗氣。
「我們懷疑楚宗平的上家其實就是在濱州，這人隱藏的很深，在濱州他只是跟楚宗平一個人供貨。很可能楚宗平都不知道他的據點在哪裡。我們的要求，就是要你取得楚宗平的信任後，以後楚宗平派你去跟那人交易。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收網了。」路鳴正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