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一、明縣地保
「余偉,你去跟隊長辦一下轉院手續,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們的地址。」文飛低聲跟余偉交待。余偉點頭答應,就出去了。
這時,宋俊在叫文飛。文飛走到病床旁邊。宋俊說道「文飛,謝謝你。我已經跟我爸媽說好了,今天就到濱州去。」
「我在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張濤會送你們過去。」文飛轉身你對張濤說道:「你到了濱州之後,跟俞彬聯繫,他會安排好一切的。現在余偉已經在外面辦轉院手續。」
宋俊望向張濤,感激地對他點了一下頭,張濤微笑著寬慰宋俊:「只要人沒有事就好辦,你放心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先送你們過去把家裡的東西收拾一下,然後就出發,爭取天黑以前能夠到達濱州。」
等這邊的事情全部安排完畢,文飛就與張濤分道揚鑣。文飛把鄧玉兵和秦峰兩個人送到賓館裡休息之後,就叫余偉開車送自己去一家電玩城。
明縣並不大,電玩城也很好找。停好車之後,文飛與余偉走進了電玩城。這裡面給人一種亂糟糟的感覺,除了遊戲機不是遊戲機,沒有別的玩意,擺放也是雜亂無章,到處都塞滿了。
兩人邊走邊望,耳邊充斥著槍彈、飛車等強勁的電子音樂聲音。裡面太多數都是十五六歲的未成年小孩。不少人嘴裡還叼著煙,頭髮都染成五顏六色,要不就象雞毛撣子一樣,亂烘烘的翹著。這裡的房屋很低,空氣又不流通,顯得異常壓抑。
文飛和余偉來到台處對裡面的人問道:「我找馬三炮。」
「你是什麼人啊?」一個耳朵上穿著耳環的年輕人,用警惕的眼神看著他們兩人問道。
「你就說我們兩個是濱州來的客人。」文飛想了下繼續說道:「馬寧叫我過來找他的。」
「那你們兩個跟我來。」年輕人邊說邊走出台,瘦弱的身軀,走起路來像鴨子趕路,搖搖擺擺,仿佛連風都吹得倒。
文飛和余偉兩人在後面緊緊跟隨。穿過電玩城的遊戲廳,有一道鐵門,鐵門處有兩個人正叼著煙在說話。那年輕人指著文飛和余偉,對其中一個眼角處有道疤痕的人說道:「這兩個人是從濱州過來的,說要找炮哥。」
那「刀疤眼」上下打量兩人一番之後說道:「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通報一聲。」說完轉頭打開鐵門進去了。進去之後,還不忘把鐵門帶上。那年輕人見「刀疤眼」走了,也就轉身仍舊搖搖擺擺地回去了。
大約一隻煙的工夫,「刀疤眼」從裡面出來了,他站在鐵門處對文飛和余偉兩人說道:「炮哥在裡面正等著你們,請進來。」說完打開鐵門放兩人進來之後,就走在前面帶路文飛和余偉兩人跟著進去了。鐵門後面是一道狹窄的走廊,走廊只有一小段距離,盡頭處是一間屋子。「刀疤眼」走到那間屋子前敲門說道:「我把人帶過來了。」
裡面有宏亮的聲音傳出來:「叫他們進來。」
「刀疤眼」對兩人做了一個請進的姿勢,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兩人一眼就出去了。文飛不明其意,看著那「刀疤眼」大搖大擺地離去,在走出鐵門的時候,他還把鐵門的那把大鎖給鎖上了。
余偉見「刀疤眼」行為怪異,疑惑地看了一眼文飛,文飛想了一下說道:「馬寧跟我說過,他與馬三炮是堂兄弟,不會有事的。」說完,就推門進去了。
兩人進來之後,看見屋子裡有三個人,一張辦公桌上面放著一台電腦,電腦旁邊側坐著一個人,那人頭髮很長,可以披到肩,攏在後腦勺上扎了個馬尾巴,不細看分不出男女。那人看著文飛站起來說道:「我就是馬三炮。」個子很高但也很瘦。
「你好,我叫文飛。這位是我兄弟叫余偉。馬寧跟我說,你是明縣的地保,叫我有困難就找你,比找警察有用多了。」文飛介紹道。
「馬寧那小子,也真是看得起我啊。哈哈哈……武神文飛,我聽過你的名頭,沒想到竟然這麼年輕啊。請坐!」馬三炮走過來用手一指沙發,然後對旁邊兩個人說道:「快去倒杯水來。」
「不用了,我沒有多少時間留在這裡。我們還是說正事。」文飛打斷了馬三炮的話。
「快人快語,我馬三炮最喜歡的就是你這種人。」馬三炮邊說邊走回到辦公桌旁,從旁邊抽屜里拿出一張紙來,在桌子上展開。那張紙上用鉛筆繪了一張平面布置圖。雖然並不規範,但很詳細,上面密密麻麻的標註了許多文字。
「這張圖我找的是一名曾經在金龍公司做保安的人口述的,請了一位應該是學建築專業的學生繪的。你過來看看。」
文飛和余偉兩人走近觀看,上面詳盡繪製了公司大樓的一層平面圖,連攝像頭的位置都仔細標註過,幾個出口,幾個通道,會議室、總經理辦公室、副總經理辦公室、市場部、綜合部、保安部等等。還有一張平面圖,是停車場的位置。
「很詳細,清楚明了。謝謝!」文飛看了一陣之後,抬起頭對馬三炮說道。
「這只是小事情,算不了什麼。」馬三炮謙讓著說道,隨後他眼睛流露出憂慮的神色:「你真的要動於同,他可是這裡的地頭蛇啊,在明縣無論是黑道還是白道都不敢得罪他,要是你這次不能全身而退的話,我怕……」後面的話馬三炮沒講出來,文飛也明白他的意思。
「這一點我根本就不用擔心。」文飛微微一笑,「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連拆遷辦的那位洪主任一起搞。」
「我已經派人跟蹤於同,他現在就在辦公室里。據你到這裡來,前五分鐘得到的消息,今晚他會在『天宮大酒店』大宴賓客,慶祝拆遷工作提前完成。」馬三炮說完,緊盯著文飛的表情。
「那就更好辦了。那位姓洪的估計也會在那裡,你幫我派人盯死他,我會留幾個人單獨對付他的。」文飛眼睛裡的目光變得冷酷起來。
馬三炮則有些高興起來:「那姓洪的王八蛋,以前聯合於同整過老子,老子很早就想要收拾他,無奈他是政府的人,才不敢動他。竟然你也想搞他,需要什麼東西,我都可以提供。」隨後他神秘兮兮的附在文飛耳朵說道:「如果你想要槍的話,一兩把我也可以搞得定。」
「謝謝你的好意,傢伙我已經找人準備好了。」文飛直接拒絕了馬三炮,心想他自己不動手,事情卻不怕搞大,一定是想坐收漁翁之利。「這次我不想搞出人命來,只是想教訓他們一下,跟我朋友出口氣而已,犯不著動槍。最理想的結果,是要搞得他們在這裡站不穩腳跟。」文飛冷笑著說道。馬三炮也在一邊陪笑,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令文飛心裡感到一絲厭惡。
……
夜幕降臨,有兩輛汽車開到一處空曠的江邊停下來。嚴向東從汽車上走下來,他身後跟著馬寧、鬼頭、光頭李、阿牛等人。
此時文飛正佇立在江邊,看著那最後一道殘陽沉入天際,波光粼粼的江水褪去最後一片輝煌,只剩下深藍的江水靜靜的流淌,周圍的一切也慢慢陷入黑暗中。江風嗚咽,水鳥低飛,江邊陸陸續續已站了十多個人。
「文飛,我們全部都準備好了,你現在可以安排行動。」嚴向東走到文飛身旁說道。
「好,兄弟們辛苦了。我們先把行動計劃跟大家講解一下。馬寧現在跟你堂哥馬三炮打個電話,說我們十五分鐘之後出發,叫他密切注意於同的動向。」文飛大聲說道。
馬寧答應一聲到一旁打電話去了。「把文飛車子的牌照換了。」嚴向東對大山說道。大山馬上到開來的汽車後備箱上拿了一副假牌照和工具,直奔文飛汽車而去。
「我們的汽車都已經換好了。傢伙都放在車上,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們就開干。」嚴向東豪情滿懷地說道。「好久沒跟人幹仗,手都有些痒痒了。」
「余偉,你把平面圖拿過來,把計劃跟他們講解一下。」余偉從身上掏出那張繪製的平面圖,鋪在地上,有人拿來手電照在上面,眾人全都蹲到地上仔細查看。余偉一邊用手指著平面圖標註的地點,一邊詳細講解行動步驟以及注意事項。鄧玉兵在一旁間或對余偉疏漏的地方插入一兩句加以說明。
馬寧打完電話,跟文飛匯報馬三炮的進展。文飛點點頭,扔掉手中的菸頭,走到眾人跟前說道:「現在全部清楚了行動步驟嗎?如果還有人不清楚的話,站出來。」
大山跟瘦猴兩人都在撓頭。文飛對余偉說道:「限你五分鐘,你再跟他們把計劃講解一遍。」余偉忙把剛收掉的平面圖又鋪在地上講解了一番。講完後,文飛再次問道:「清楚了整個行動計劃嗎?」
這次眾人異口同聲回答:「清楚了。」
「那就好,一定要按照計劃行事。大家都統一行動,十分鐘之內全部撤退到車內。來的時候坐什麼車,回去也坐什麼車。現在開始分組。我、余偉、還有鄧玉兵各自帶一組成員。你們全部要跟在組長身後行動,聽從組長指揮。文飛很嚴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