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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紀擺擺手,隨意道:「隨便找輛拖車拉到長盈的監獄裡,明天還有一場盛大的好戲,主角不可以不來參加。」話末,呂紀邪氣一笑。
……
夜晚時分,冷月淒涼,寒風漸起。
沒有多少人願意出來走動,大家都願意待在家裡,畢竟今天街上死了個人,若是遇到了鬼,那可就倒了大霉了!
在月光的映照下,一個身影穿過街道,來到市場中心也就是今天火塔的所在地,呂徇將燒焦的木炭撥開,暴露出焦黑的灰燼連同未燒完的幾塊焦黑屍骨,那是——骨灰,高玦的骨灰,一國之君淪落到這個結局,看起來格外淒涼。
一滴晶瑩划過那人的臉頰,滴在骨灰上,下一秒,他察覺自己的失態,急忙擦乾自己的淚水,四處看了看,沒發現其他人,在心裡舒了一口氣。他從別處抱來一個箱子,用自己的手,一點點拾起舊人的骨灰,小心翼翼的送進箱子裡。
虛無中,靈魂體的高玦正懸浮在半空中,看著地下那人替自己撿拾骨灰,熟悉的人,熟悉的箱子,良久,高玦長嘆一聲,「果然是這樣!箱子為何會出現骨灰,是因為呂徇替自己收屍,骨灰都收進一個漂亮的箱子裡,才有了後來的側室密箱。難怪鬼媒婆會找上自己,自己真的是呂徇鬼名上的老婆!」
高玦也是不久前才發現自己是靈魂體的,可惜他現在沒法動,要不然,他早去見見司馬殷傑了。倒是誤打誤撞的解開一段歷史迷題,這也不算虧,只是他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動啊!!
驟然,咦!好像能動了,高玦抖了抖腿,神奇的發現自己居然能走動了,雖然上懸浮在半空的走。太好了!高玦迫不及待想要出發找司馬殷傑,可是……問題來了,他不認識路,也不知道呂紀把司馬殷傑關在哪裡了,人海茫茫,他去哪裡找?!
底下的呂徇收集好高玦的骨灰小心翼翼合上蓋子,在懷中抱緊,轉身就跑,好比身後又什麼窮凶極惡之徒在追趕他。
不如先跟著呂徇吧?!高玦掃了一眼四周,烏漆嘛黑一片,果斷選擇跟呂徇走這個選項。
夜色中,呂徇奔跑在大街小巷中,很是緊張;虛無中,高玦跟在呂徇身後,緊張倒是看不出來,悠閒自在倒像是他此時的狀態。
來到一間豪華的五樓客棧,呂徇果斷饒後路上樓,來到第四樓,「吱呀」一聲,推開房門,呂徇衝進去,合上門,時間不過眨眼。
呂徇的心一直在砰砰跳,恨不得從胸口出竄出來。此時,他的心裡只有一句話,他的行為沒被皇兄看見吧?!
時間滴滴答答過去,樓上一點動靜也沒有,呂徇這才舒了一口氣,他抬起手,輕輕摸了摸懷中的箱頂。
自言自語道:「對不起季安,我皇兄對不起你,他做的事情實在是……天理難容!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皇兄的真面目,我以前看見的皇兄都是溫和善良的,為什麼他今天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恨自己沒有救不了朋友,我也只能通過這樣來彌補我的促成你……變成這個模樣的歉意。」
虛空中的高玦看到並聽到所有的一切,他說道:「只會後悔和彌補是沒有用的,年輕人。」這句勸告多真實,可惜那人聽不到。
呂徇把懷中的箱子放在桌子上,他一字一句如同誓言一般,「我要命人把你葬在我將來長息的墓中,就放在側室里,我會給獻上你許多的陪葬品,讓你在地下也能開開心心的。」
皇室中有錢有勢的貴族都會在自己身前修墓,以備自己離世時能有一個舒適的歸處。
「死後哪管生前事,遲早得投胎轉世!」高玦搖搖頭。
……
……
「啟稟陛下,微臣今日發現火塔上的屍骨和骨灰莫名其妙消失不見了。」第五容熹跪在呂紀身前,拱手作揖道。
「莫名其妙消失?」呂紀眼神一掃,說話的聲音頓然下降好幾個度。
「是的。若只是骨灰消失這倒沒什麼,無怪乎是風一吹四處亂飄,可是這骨頭也能消失不見,這倒是奇怪的很吶!」第五容熹自顧自說道。
「難道昨夜沒有人在站崗嗎?!」呂紀猛的想起一個人,也許這件事是他偷偷摸摸做的。不過他這麼一想,自己的心情變得更加糟糕了!
「百姓都相信被處以火刑的人會在夜晚化成火鬼,在死去的地方徘徊,誰要是碰上了,絕對沒什麼好事。這不,當日夜晚就沒人敢出門。」第五容熹跟呂紀解釋道。
「派個人在暗地盯著金冕王爺,朕要得知他的一切事情!」呂紀吩咐道。
第五容熹有點困惑,為什麼骨灰失竊要關注的不是偷骨灰的小賊而是金冕王爺呢?他雖然不解,卻也應答道,「是。」
……
……
隔日,菜市場的路口又熱鬧起來了,吸引來無數的行人駐足觀望。
原來是這裡在舉行射箭比賽,射中一箭獎勵兩枚銅板,群眾熱情高漲,天上掉餡餅,居然有這等好事。只不過射箭的靶子有點奇怪,好像是一個人?!!
昨日見過的緒坤帝就站在屋檐下,等待著大傢伙的好戲。
看見這位皇帝,大傢伙都沒有什麼好感,主要是因為昨日的荒唐行為,徹底打破了他們對皇帝的期盼,現在有的是恨,是悔。
「怎麼?兩文錢太少了嗎?!」站在台上的人不是昨日見過的金冕王爺,好像是一位叫做第五容熹的官,第五容熹……嗯,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等等!第五?!容熹?!這人原來不就是師濟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