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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錯當成周聞幹什麼?”黃易思的語氣變得有點生硬。現在的她,對“周聞”二字的忌諱與日俱增,而和她關係親密的人竟然還提到他更是不可原諒!
唐明亮卻沒有察覺到黃易思表情的變化,仍是自顧自地開著玩笑:“不然,你怎麼把玫瑰遞到我的面前呢?或者,大姐你要托我幫你送給周聞?要的話開口就是了,小弟一定幫你辦到。不過,這花都爛得縮了起來,送給情郎好像不太體面。”
黃易思聽唐明亮提到周聞已經怒火中燒,可聽他越說越帶勁,這無疑就像一罐汽油澆在了黃易思的怒火上。一下子,黃易思失去了理智,做出了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啪”的一聲,唐明亮話音剛落,只覺得臉一下子變得火辣辣的。原來黃易思火冒三丈,竟伸手結結實實地打了唐明亮一個巴掌!唐明亮一怔,他萬料不到黃易思竟然會伸手打他。摸著被打的臉,唐明亮看著黃易思喃喃道:“你……你打我?”
黃易思此刻心中稍有後悔,後悔自己不該這麼衝動,但她心中的恨意燒得太旺,淹沒了那一點點的悔意。只聽她咬牙切齒地對唐明亮說:“這一巴掌是打你亂說話,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叫你不要再提周聞,你為什麼就是不聽呢?”
唐明亮的半張臉都紅了起來,很痛,而此時此刻,唐明亮的心更痛,感覺像是被黃易思捅了一刀。心中的委屈導致唐明亮的眼裡出現了液體,他含著液體對黃易思說:“從小到大,我從來沒被人煽過巴掌,為什麼你要,你是我姐啊!”
“正因為我是你姐我才打你的,若不是我們的姐弟關係,我早就不理你了。”
“弟弟就能隨便打嗎?我看你有心事,我只不過是想逗你開心而已,就算說錯了話,你也不用這樣呀!你以前每次打我,我都沒有吭聲,但你不可以打我巴掌呀!你太過分了!好,既然是你弟弟就要被打,我就當不認識你,我當沒你這個姐姐。”心中的怒火也讓唐明亮失去了理智。唐明亮轉過身去,邊走邊說:“從今以後我不再跟你說話,我們姐弟的情分,一刀兩斷!”
看著走遠的唐明亮,又看看自己的手,黃易思清醒了過來。這時,她的後悔多於恨意了,她後悔自己一怒之下失去了一個弟弟,她真希望時間能夠倒流挽回一切。這也導致她的眼部出現了液體,且不停地往下滴。
時間……
“思,你怎麼了?”沈纖瑩見黃易思垂頭喪氣,臉上還有淚痕,立刻上前問道。黃易思並沒有答話,只是沖她搖了搖頭。沈纖瑩見黃易思不想多說,便不再追問。黃易思感到很累,正想爬上床,卻發現她的床上躺著一個身材與黃易思相仿的少女,正在呼呼大睡。黃易思轉頭看著沈纖瑩,朝床上的女孩指了指。
沈纖瑩看到黃易思的手勢,應道:“哦,我把張晨曦叫來了,她等等你不來,等等你還是不來,便在這兒睡著了。對了,思,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黃易思還是沒有回答,只是爬上床睡在了張晨曦的身邊。回憶先前發生的一切,雖然遇到了許多觸目驚心、也許是她一輩子也不會碰到的事,但畫面最多的還是停在了唐明亮離開的那一剎那間。黃易思的故鄉是浙江溫州,初中畢業便來上海念高中,在班裡認識了一個小男生??至少在她的眼裡是。兩人很投緣,在一起總是笑聲不斷。黃易思念及自己在上海人生地不熟又舉目無親,便與唐明亮結拜成了異姓姐弟。唐明亮沒有兄弟姐妹,當然也很樂意多一個姐姐。
雖然姐弟兩人平時不停地鬥嘴,但彼此都很明白他們之間有很深厚的友情,不,也許已經越過了友情,達到了親情。很多時候,黃易思就是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弟弟。一年以來,黃易思已經習慣唐明亮在自己的身邊唧唧喳喳,現在兩人絕交,黃易思就覺得身邊好像被挖了一塊東西,空空的,打心眼裡覺得難受。
誰叫你折飛機(3)
畫面不斷地重複著黃易思打唐明亮一巴掌的時刻。黃易思覺得自己應該很了解他的,調侃人是他的拿手好戲,其實他每次都全無惡意。黃易思現在深深感覺到,她不想失去這個弟弟。想到此處,黃易思自言自語道:“我太過分了,相處了那麼久還不夠了解他,身為姐姐我失職了。”
“怎麼了?跟唐明亮鬧翻了?”聲音來自邊上的張晨曦。黃易思從思緒的海洋回到現實,發覺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沈纖瑩也已經睡著了,而身邊的張晨曦醒了。張晨曦抹了抹黃易思的眼角,輕聲說道:“你這個人我了解,雖然膽子不大,但能讓你流淚的事情卻不多,你一定遇到了什麼很傷心的事了。告訴我吧,說出來,你會舒服點。”
睡在黃易思身邊的張晨曦是唐明亮的二姐,她的綽號是口才女皇,即她的口才無人能比,適合做辯論家、律師或外交官之類的。但她能夠擁有這個封號並不僅僅因為她的快反應和快速應答能力,語氣也是她的必殺武器之一。她總能在不同的場合洞悉對方的心理,從而選擇最恰當的口吻來與對方交流,屢試不爽。這一次,張晨曦用了“安慰失落型”,用柔順至極的聲音說話,聽得黃易思很舒服。當下,黃易思將剛才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