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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跡指向什麼地方嗎?”
“好像通向牆上的一塊磚頭。它是鬆動的,上面沒有指紋。我要把它推進去。我——噢,天啊!”莎克絲倒吸一口冷氣,踉蹌後退了一兩步,差點跌倒。
“怎麼了?”萊姆問。
她慢慢上前,不敢置信地盯著面前的東西。
“艾米莉亞,和我講話。”
“是骨頭,一根鮮血淋漓的骨頭。”
“是人的嗎?”
“我不知道,”她回答:“我怎麼會……我不知道。”
“新近被害的嗎?”
“看起來像。骨頭的長度和直徑各約兩英寸。上面有血跡,還有殘餘的肉。這是被鋸下來的。上帝呀,誰他媽的會做出……”
“別激動。”
“如果這是歹徒從另外一個受害人身上取下的骨頭怎麼辦?”
“那我們最好儘快找到他,艾米莉亞。把骨頭裝起來,用塑膠袋。”
在莎克絲照他的吩咐做時,萊姆又問:“還有其他故意布置的線索嗎?”他的聲音相當關切。
“沒有了。”
“就這些?一撮頭髮、一根骨頭和一片木頭?他不會做得這麼簡單吧?”
“我是不是該把這些東西帶回你的……辦公室?”
萊姆笑了。“他一定很高興看到我們就此收兵。不過不行,我們還沒有檢查完。讓我們再多找一些和不明嫌疑犯823號有關的東西。”
“但是這裡沒有東西了。”
“噢,那裡當然有。那裡有他的住址、電話、特徵,有他的希望和渴望。這些東西都在你身邊。”
他那說教式的口吻令她惱火,她沒有答話。
“你有手電筒嗎?”
“我有制式鹵素燈……”
“不,”他咕噥道:“制式燈視野太窄。你需要十二伏的廣角燈。”
“可是,我沒有帶進來,”她沒好氣地說:“要我出去取嗎?”
“沒時間了。去檢查水管吧。”
她爬上天花板,用強力手電筒照亮也許五十年來從未被光線照過的地方。過了十分鐘,她報告說:“沒有,沒發現任何東西。”
“回到門口去,快點。”
她猶豫了一下,走回門口。
“好,我到了。”
“現在,閉上眼睛。你聞到什麼味道?”
“聞?你是說聞嗎?”他是不是瘋了?
“在犯罪現場一定要聞空氣的味道,它能告訴你上百件事。”
她把眼睛睜得大大的,吸了口氣。“聞了,但我說不清聞到了什麼。”
“這個答案我不能接受。”
她誇張地呼出一口氣,希望這呼氣聲能通過電話清楚又響亮地傳到他那裡。她把眼睛闔上,吸氣,再度和噁心交戰。“真菌,發霉的味道。由蒸氣凝成的熱水味。”
“你不必說它是從哪兒來的,只管描述就行。”
“熱水味。那個女人的香水味。”
“你能肯定是她的?”
第24節:不要讓我暈倒
“呃……不。”
“你自己噴了香水嗎?”
“沒有。”
“會是剃鬚水的味道嗎?那個醫護員或緊急應變小組的隊員留下的?”
“我不這麼看。不是。”
“形容一下它的味道。”
“乾乾的,像金酒。”
“猜一下,是男人的剃鬚水還是女人的香水?”
尼克以前用的是什麼?滿意牌,淡香型。
“我不知道,”她說:“大概是男人的吧。”
“走到屍體那裡去。”
她瞄了那根水管一眼,又看向地面。
“我……”
“去吧。”林肯?萊姆說。
她過去了。剝裂的皮膚就像黑紅色的樺樹皮。
“聞她的脖子。”
“它全都……我的意思是,那裡沒剩多少皮膚了。”
“很抱歉,艾米莉亞,但你必須這麼做。我們必須知道這是不是她的香水味。”
她做了。吸氣,反胃,差點吐出來。
我快吐了,她想。就像尼克和我在潘趣的那個晚上,喝了太多該死的冰鎮台克利(daiquiri,一種由朗姆酒、萊姆汁或檸檬汁和糖混合的加冰雞尾酒。——譯者),我們兩個好鬥的警察,大口大口地灌下這種有藍色塑料箭魚游弋的娘娘腔飲料。
“你聞到香水味了嗎?”
又來了……噁心又翻上來了。
不,不!她閉上眼睛,把注意力集中到她疼痛的關節上,那最痛的部分——她的膝蓋。然後,奇蹟般地,那股噁心勁過去了。“不是她的香水。”
“好。所以也許是那傢伙自己愚蠢地噴了一堆剃鬚水。這或許是上流人士的標誌。但也許他是想掩蓋掉一些他可能留下的氣味,大蒜、雪茄、魚腥、威士忌。我們以後會知道的。現在,艾米莉亞,仔細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