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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一縷稚嫩又陰冷的笑聲突然刺破發呆中的宋歌,她猛然抬起頭,酒店洗手間的整面大鏡子上,那個鏡子鬼又裝出一付可愛的小女孩樣。宋歌緊緊扯住姜方的手,指著鏡子激動地說:“你看,它就在那裡,它就在那裡啊!”姜方莫名其妙瞅了瞅鏡子,“哪裡啊?什麼東西?這鏡子好好的嘛。”宋歌拽著姜方的胳臂說:“你聽,你聽啊,它在笑,好冷的笑聲啊。”姜方側耳聽了聽:“沒有人在笑啊,宋歌,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鏡子鬼仍然在尖笑著,尖銳的仿佛要刺破宋歌的耳膜,“姐姐,還是進來陪我吧,你既然把我關到這裡來,那就要陪我到永遠,我們有緣啊!來吧!”它又變出那一身血跡恐怖的原形。
“不!你去死吧,不要纏我!”已經崩潰的宋歌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拳砸向鏡子,鏡子發出巨大的聲音破碎了,一片片掉落下來,而牆上殘留著的每一個鏡子碎片中都有那個小女孩的身影,她扭曲的臉龐不成形的嘴裡還在發出尖銳的笑聲,宋歌還在一拳一拳砸向鏡子,手上被碎片刺的鮮血淋漓。姜方根本制止不住她的瘋狂,猛地一巴掌摑在宋歌的臉上。
“它還在……它還要拉我去陪它,我殺了它,我殺了它……”宋歌滿手是血,捂著自己的臉頹然坐到了地上。“宋歌……”姜方企圖扶起宋歌,她卻尖聲笑起來:“鏡子碎啦,它沒了,嘻嘻,再也不會纏我啦。”
“它不會再纏我了,它死了,我不用再陪它了,它死了,我不用再陪它了。”住進了精神病醫院特護房間的宋歌見到來看望她的姜方也不認識了,嘴裡只是把這幾句話念叨來念叨去,沒人知道她到底在說什麼。
“宋歌!”姜方見到昔日好友變成如此,不禁眼圈紅了,她握住宋歌那隻瘦骨嶙峋傷痕尤存的手,不禁痛哭出來。宋歌見到她哭,眼睛亮了一亮:“把那個穿白衣服的人叫來吧,我要找她玩。”姜方想了半天,才知道宋歌要找護士,她匆匆出門,找來護士。找了半天,不知道護士哪裡去了,姜方怏怏返回病房,宋歌提著姜方的包看來看去,姜方接了過來,又跟宋歌聊了一會,才離開病房去找醫生。
房門關上後,宋歌的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神情,從衣服里掏出一面化妝鏡,這是她剛才從姜方的皮包里偷出來的。她惡狠狠地說:“你死了沒有?我要看看,你還會不會要我去陪你。”她死死盯著那面鏡子看,然後突然哭了起來:“你為什麼還在裡面,你為什麼還沒有死,你不死就還要拉我進去,我不要,你去死吧!”她把鏡子摔到桌子上,化妝鏡碎成幾片,她尤不解恨,將碎片抓了起來就往嘴裡塞,邊塞邊含糊不清說著:“吃掉你,你就不會再來纏我了。”
坐在醫生辦公室,姜方詢問最近宋歌的情況,醫生搖著頭說:“她這種情況是屬於受到強烈刺激,一般情況下不太容易痊癒,不過只要讓她別照鏡子,她還是比較安靜的,可能她受過跟鏡子有關的刺激,我們只能採取保守治療,讓她情緒慢慢平靜下來。”兩個人正說著,房間門被突然撞開,一個小護士沖了進來,帶著哭音:“李大夫,我只是上廁所一會,21號病房的病人就出事了,她不知從哪弄來的鏡子,並且把鏡子打碎把碎片吞了下去。”醫生和姜方同時霍然起立,他們都知道21號病人就是宋歌。
鏡子鬼(4)
宋歌穿著那套她最喜歡的紅裙,靜靜躺著。姜方哭成淚人:“都怪我不好,我不該讓她拿到我的鏡子,我明知她見不得鏡子,我竟然這麼疏忽,都是我不好。”宋母老淚縱橫地平了平宋歌的衣服:“孩子,你安安靜靜去吧。”一縷清煙,一個盒子,收斂了宋歌的骨灰,一個年輕的生命從此消失在這個世間。
一個燥熱的夏季夜晚,三女兩男在一面大鏡子前玩起了招鬼遊戲,一個女孩子尖叫著:
“來了。”另四個人都看向鏡子……遊戲散了之後,一個女孩子小聲對一個男孩子說:“我怎麼看到鏡子裡有一個穿著紅衣裙的女孩子,她表情也不知道是哭還是在笑,怪怪的,並且她還對我說'你來陪我好嗎?',你有聽到她的聲音嗎?”
收集(1)
月光花
見到美麗是在一個黃昏,那麼多年沒見,她依然還是小眼睛,一臉雀斑,塌鼻子,闊嘴,笑起來露出兩排不整齊的牙齒。她實在有負於她的名字——美麗,叫醜陋還差不多。
在陌生城市的街頭遇到故友,也算是種緣分,因此不論樂安在心裡如何討厭美麗,面上
卻做的一副親熱模樣。
美麗說,她在這城市已經居住兩年多了,這兩年裡,發生了幾起單身女子失蹤案件,她誠摯的對樂安說:“我家雖簡陋,卻也安全,總比住在外面強些。”樂安心底思量一番,出差報銷的畢竟有限,去美麗家住一夜還能省些錢,於是半推半就的跟著美麗去了她家。
一路上,美麗不斷誇讚樂安長得美,特別是一雙眼,水靈靈的,人見人愛,美麗嘆息:“若是我有這麼美的眼睛就好了,那還不得迷死人。”樂安聽得心裡美滋滋得,但口裡卻謙虛得說:“哪裡,你說的好罷了。”美麗卻正色:“我說的可都是實話。”樂安暗自想,這麼多年沒見,美麗倒變得挺會說話,不比從前被同學恥笑只會躲在一旁不聲不響得抹眼淚。那時候的美麗自知長得醜,整日象只哈巴狗似的跟在樂安身後,只要樂安說什麼,她便會想盡辦法去做,但臨到頭還是免不了被眾人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