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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中,就惴惴不安。還好,現在她的任務完成了。正是她的精力、頭腦以及遠見,整個事件才能這樣完整地拼湊起來。她也應該覺得自己的工作完成了,然後安心地把剩下的事情留給我們去做。
同時,我們大家都在為倫菲爾德的事情感到有些不好受。大家離開他的房間以後一直都沒說話。直到我們回到書房,莫里斯先生才對謝瓦爾德先生說:“我說,約翰,如果那個人不是假裝的話,那他可以算是我見過的最正常的精神病人了。我不敢確定,但我相信他有非常重要的原因,如果真有的話,那我們不給他個機會好像有點不太公平。”
戈德明莊主和我都沉默不語,但范·黑爾辛醫生插話說:“約翰,我很慶幸你在精神病方面比我懂得更多。因為要是換作我的話,恐怕還沒有等他最後歇斯底里大發作的時候,我就把他放走了。但是我們要不斷吸取教訓,在現在這個任務中,我們不能抱著僥倖心理,我想我的朋友昆西也會這樣想。”
謝瓦爾德醫生則有點恍恍惚惚地說,好像同時在回答兩個人:“我不知道,但我同意你的看法。如果那個人只是普通的精神障礙,那我寧可冒險相信他一次。但是他和伯爵在某種方面夾纏不清,因此,我害怕自己做出什麼錯誤決定而助長了他的狂熱。我無法忘記他曾經為了要一隻貓也表現出同樣的狂熱,後來還差一點咬破我的喉嚨。另外,他還叫伯爵為‘領主’和‘主人’,他可能是想出去助紂為虐。那個惡魔既然可以通過狼群、蝙蝠或者其他東西來幫助自己,那麼,我想他也可能會利用某個受尊敬的精神病人。不過,這個病人看上去確實很真誠。我只是希望我們剛才做的事是最恰當的。所有和我們手頭這件瘋狂的工作有關的事情,都讓人心智疲憊。”
教授走了過來,把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莊重而又和氣地說:“約翰,別擔心。我們只是想在一件可怕的工作中盡我們的職責,我們只能做我們認為是最恰當的事。除了上帝的憐憫外,我們還能希望什麼呢?”
戈德明莊主中途曾出去了一會兒,不過現在回來了。他拿著一隻小小的銀哨子,說道:“那個舊地方可能到處是老鼠,我就用這個來嚇走它們。”
我們越過大牆,朝那棟房子走過去。每當月亮露出雲層的時候,我們就躲到樹陰里隱蔽起來。當我們到達門廊處時,教授打開了他的包,從裡面拿出很多東西放到台階上。而且把它們平均分成四組,每人一份。
他對我們說: “朋友們,我們馬上就要進入非常危險的地方了,所以,我們需要各種裝備。我們的敵人可不是虛幻的。記住,他的力量抵得上二十個男人。我們的脖子和氣管只是普通的結構,所以很容易被折斷、擊碎。但是他不是光憑力量就能對付的。當然,一個比他還強壯的男人,或者一群人合力,雖然有可能抓住他,但是卻無法傷到他,反而有可能會先被他所傷。所以,我們必須保護好自己,不讓他碰到我們。把這個放在靠近你們心臟的部位。”
教授邊說邊拿出一個小銀十字架遞給了我,因為我離他最近。“把這個花環套在脖子上,”他又把一個大蒜花環遞給了我,“對付其他普通的敵人,用這把左輪槍和匕首就夠了,還有這些小電珠,你可以把它們綁在胸口。最後還有這個最重要的東西,只有在最緊要的時候才能用它。”那是一小片聖餅,他把它裝進信封里遞給我。其他的每個人都得到了相同的一份。
“現在,”他說,“約翰,萬能鑰匙在哪裡?如果有了它,就可以打開這扇門,而不需要像以前進入露茜的家一樣破窗而入。”
謝瓦爾德醫生試了一兩把萬能鑰匙,他那外科醫生的嫻熟技巧在這裡倒大有用武之地。不久,他就成功試出了一把鑰匙,在經過一番試探後,咔吧一聲,鎖被打開了。我們去推那扇門,鉸鏈吱吱呀呀一陣作響,然後門慢慢地開了。
我腦海里突然閃現出謝瓦爾德醫生在日記里所描述的打開韋斯特拉小姐墳墓時的場景,我猜其他人可能也都想到了,因為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一步。
教授第一個向前走進了那扇門,並說:“主啊,我把自己交付於你!”在跨過門檻的那一刻,他劃了個十字。我們都進來以後便關上了門,以免我們點起燈後,會引起路人注意。
教授又小心地試了試門鎖,以免我們在遇到緊急情況、需要逃生的時候從裡面打不開。然後,我們都點亮了燈,開始往前搜尋。
昏暗的燈光照在我們身上,使我們的影子交織起來形成了各種怪異的圖像。我總是感覺還有別人潛伏在我們中間,這種想法怎麼也擺脫不了。我想這可能是因為我產生了聯想,一下子讓我回想起在特蘭西瓦尼亞的恐怖經歷。我想大家也都有同感吧,因為我注意到大家都像我一樣,一聽到有任何響動、或看到一個新的影子,就立刻四處張望。
整個地方都積著一層厚厚的灰。地板上的灰塵看上去有幾英寸厚,上面還有一些新的腳
印。我把燈朝下照的時候,還能看出腳印里有平頭釘的印子。牆壁上也有厚厚的灰塵,牆角上布滿了蜘蛛網,上面積累的厚重的灰塵把蜘蛛網都扯破了,看上去就像破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