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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大伯穿著很厚重的棉衣擠在一起,靠床坐著,以便把體溫的散發減到最低的限度。”老人喝了口水,看著身邊這群聽了入迷的大學生又繼續說道,“那天夜裡,我才知道原來真正的冷並不起因於氣溫的低,那樣你依然可以穿棉衣生炭火來驅寒。”
“那什麼才是真正的冷?”葉夜悄聲問道。
“是心底最深處湧起的寒意。那樣的冷,哪怕是在最熱的夏天,你也會打著寒顫,全身的汗毛豎起。那樣的冷,會刺激著你每一條神經,會讓你發抖。那一夜,我就像在冰水裡浸泡了一晚,到白天是全身冰涼不能動彈。”
老人說道一半停了下來,抬頭茫然的看著,像是在回憶數十年前的那個夜晚,“有些記憶就如同釘子釘在牆上邊一樣牢固。而那晚就像釘子樣一直釘在我的頭腦里,”老人指指自己的腦袋說,“再也沒有能夠拔出來過。”
陳秋桐吸了口氣,有些緊張的問道,“是不是那晚的故事過於離奇了?”
“確實,”老人點頭道,“因為故事的開頭是:在這個縣城不遠的某個地方,埋了有一座寺廟,名字叫做無相寺。這座寺廟裡什麼都沒有,只是鎮壓住一隻惡鬼的。如果誰不小心把它放出來,必將天下大亂,死人無數了。”
老人這話剛一說出,驚的幾個年輕人是面無血色。
“你是說,廟裡面壓著一個鬼?而且是惡鬼?”葉夜顫聲問道。
“不錯,而且據說是以惡制惡。在那惡鬼的邊上,按照八卦方位埋了八具活人製成的乾屍,怨氣配以陣法,才得以把那惡鬼制服。傳說這樣過得千年萬載,便能把那惡鬼練化,讓它從這個空間中徹底消失,再也不能為禍人間。”
“你。。”童琳娜膽子也小,立時也害怕了起來,“這傳說和現實中挖到的東西好像。難道,這個世間真的是有鬼的麼?”
“不知道,”孫然搖搖頭道,“未知的東西對我們來說,依然有很多。”
“既然是故事的開頭,那接下去的發展了?” 陳秋桐問道。
“接下去的故事,是從一個下山幫助捉鬼的老和尚講起的,據說他就是北宋年間五台山南禪寺主持永明禪師。這個人一生寫了不少經典的佛教著作,即使是現在,他在佛教界也依然很出名。”老人說的很入神,漸漸陷入了故事中去。
永明禪師把浸泡在豆油中的燈芯撥了撥,光線又重新亮了起來。由於地方上的治安相對較好,這大半年來和命案有關的卷宗並不多,只有大約十數起,仔細研究了一個時辰,永明禪師並沒有發現這其中有特別的冤情,不由得也是眉頭緊鎖。
知府在一旁相陪,見狀也是忍不住問道,“老禪師可有進展否?”
永明禪師搖頭道,“這每樁案件都審理的再清楚不過了,大人也是判的合情合理,有冤的伸冤,有仇的報仇。這沒有怨氣,又如何來的厲鬼了?”
知府也是搖頭連說不知。
永明禪師合上卷宗,閉起眼睛冥想了片刻後,突然輕輕一拍桌面道,“我們還是漏算掉一件事情。”
“什麼?”知府吃驚的問道。
“我們只是把注意力放在那兇殺命案上,本以為這上面可能會尋到些蛛絲馬跡,可實際上除了這些命案之外,還有一種可能性。”
“你是說?”知府眼前一亮,放佛也想到了什麼。
永明禪師淡淡一笑道,“大人天資敏捷,想必已猜到老僧的語意了。”
知府道,“老禪師可否是指那意外身亡之人?”
“不錯,其實這類人往往死的不明不白,不願去那地府,所積的怨氣一定也會很重。”
知府低頭仔細想了一會道,“其實這類事情一般由登記戶籍的文書管理,他是最為了解的。但是,數個月前,本地曾發生過一件事情,引起過相當大的轟動。”
“哦?”禪師揚了揚眉毛,顯是有了興趣。
“當時還是新年,正月都沒能出,”知府緩緩說道,“本地有一位身世顯赫的京城高官告病回家修養,適逢了好日子,便幫兒子張羅著娶一位二房夫人。娶親的日子是定在正月初八。”
“莫不是他們家出了事?”禪師問道。
“不錯。”知府點頭道,“在初七的那天晚上,這陸家居然起了大火,被燒了個精光。那陸家上上下下四五十人,除了主人一家三口命喪火海,其他人都獲了救。”
禪師皺了皺眉頭道,“你是說在娶親前夜,陸家三口被燒死,而其他人都沒事?”
“是,”知府答道,“更奇怪的是,初七那天一直刮冷風下大雨,這大冬天的還能有起這麼大的火,實在是讓人費解。”
“找到起火的原因了麼?”
“沒。”
“是很奇怪,”永明禪師說道。
“哎,老爺,夫人和兒子都死了,連個後都沒能留下來。”
“等等,”永明禪師聽了這話,好像想到什麼似的,突然叫道。
第二章 故事(二)
知府嚇了一跳道,“怎麼,禪師有新的發現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