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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就來點飲料吧。”
……
酒菜上桌之後,靳東明不斷殷勤地給莊夢楠夾菜,漸漸地,兩人間的談話越來越融洽。飯後,靳東明和莊夢楠又來到了松濤閣茶藝園。
此後,莊夢楠和靳東明開始了頻繁的交往,一個月以後,兩人正式確定了戀愛關係,靳東明恭恭敬敬地拜望了莊夢楠的家人,他們都非常喜歡靳東明,於是,也默許了兩人的關係。
莊夢楠和靳東明相識三個多月後,就舉行了盛大的婚禮,接著,兩人帶著家人和朋友的祝福,登上了去巴黎的飛機,在那浪漫之都度過了他們溫馨的蜜月。
4
新婚的莊夢楠,覺得每天的日子都是美好的,周圍的空氣都是甜的。她對同事和病人越發耐心,對別人的笑容也更加燦爛。
那天,莊夢楠值晚班,十點多鐘的時候,她巡了一次夜,然後,坐到值班室看起了小說。過了不多久,外面開始下起雨來。正當她看得昏昏欲睡的時候,一陣救護車的警笛聲呼嘯而至,醫院門口響起嘈雜的人聲,她趕緊衝到窗口,向下看,一副擔架被推進了急診室。
不知就裡的莊夢楠又回身坐在桌前,繼續看起了她的小說。
當醫生通知莊夢楠接一個危重病人的時候,她看了一眼牆上的鐘——三點半了。莊夢楠邊看病人的病歷檔案,邊走進了危重病室。
儘管看過病歷檔案的莊夢楠已經有了思想準備,但當她看到病床上的馮焰欣時,她還是不由得心中一驚,胃一下子抽緊,頓時有種想吐的感覺。
躺在病床上的馮焰欣渾身焦黑,有的地方已經腫成了黑紅的亮色,周身都滿滲著黃色、黏糊糊的血漿,她僵硬地叉著四肢,頭腫得有常人的兩個大,五官扭曲得看不出原形,一陣陣皮肉的焦臭味和隱隱的血腥味交雜著撲鼻而來。她全身插滿了各種管子,一眼看去,就象一個拙劣的藝術家塑造的最失敗的雕塑。要不是心電圖儀的指示光點在“嘀嘀”地跳動,氧氣機也“呼哧、呼哧”地壓著氧氣,莊夢楠還真的以為躺在那兒的是一具燒焦的屍體。
莊夢楠硬生生壓下噁心的感覺,她迅速戴上口罩,走近病床上深度昏迷的馮焰欣,盡起了一個護士應盡的職責。
這一夜,莊夢楠累得就象散了架一般。清晨,她回到家,話也懶得跟靳東明說,匆匆忙忙洗了個澡,頭一挨枕頭就睡著了。
中午,靳東明特意趕回了家,體貼地做好了午飯,叫醒了莊夢楠。
“夢楠,昨晚值班一定很累吧?你今天都沒吃早飯,中飯要多吃點,吃過飯,你再去睡一覺。”靳東明溫柔地往莊夢楠碗裡夾了些菜。
“東明,我今晚還要值班。”
“什麼?又值夜班?”
“是啊,昨晚醫院進了個危重病人,我接了特護任務。”
“是嗎?什麼樣的危重病人?”
“是個女病人,叫馮焰欣的。唉,真是可憐,年紀輕輕的,就被燒成那樣。”
靳東明皺著眉問:“真的?很嚴重嗎?”
“嗯,90%面積的三度燒傷,現在正處於深度昏迷中,就算治好了,也會落下終身殘疾。”
“那真是太可憐了。但是,那個人傷得那麼重,還能醒來嗎?”
“難說,但在醫學史上也有治好了的例子。”
“哦。”
……
5
門“喀啦”一聲打開了。
斜倚在沙發上,拿著小說出神的莊夢楠嚇了一跳,她轉頭向門口看去——原來是靳東明出差回來了。
正在換鞋的靳東明,笑盈盈的臉上露出關切的神情:“夢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病了?”
“還說呢,你一開門,把人家嚇了一大跳。”莊夢楠輕盈地迎上去,小鳥依人般偎在靳東明懷裡。
“哈,我開門把你嚇了一跳,在想什麼呢?”靳東明捏著莊夢楠的小鼻子,故意調侃著說。
莊夢楠小嘴一撅:“你好壞呀,把人家嚇成這樣,還開玩笑。”
靳東明回復認真的樣子,伸手在莊夢楠額上探了探:“唉,前幾天照顧那個危重病人可把我老婆給累壞了。還好,她已經死了。”
“你這個人,怎麼一點同情心也沒有?這麼說話。”
“本來嘛,她都燒成那樣了,死對於她來說,反而是種解脫。”
“那倒也是。”
“其實,我這麼說還是存了點私心的喔,最主要是,她死了,我的好太太就不用受累了,嘻嘻——”
莊夢楠嗔怪地白了靳東明一眼,心裡卻覺得甜滋滋的:“討厭!又來了,人家跟你說正經的呢。”
靳東明笑著吻了吻莊夢楠,無意間望向陽台方向:“咦?今天太陽也不是很大,你怎麼把床單、被套都洗了?”
莊夢楠目光有些躲閃:“沒什麼,閒得無聊,想做點事。”
“哦。”靳東明也不再追問,進臥室換衣服去了。
第六章
1
深夜三點多鐘,急救室的急救燈滅了,門“哐當”一聲打開,長椅上的卓越“噌”地站起來,看了被推出急救室的馮焰欣一眼:“醫生,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