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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怎麼搞不太明白?”歐陽操敏感的發現了司空琴的變化,“這和我說的暗示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朱昔收起了笑容,“我們一直以為,‘降靈’這個形式是某人想要告訴我們,這是在為太叔緋復仇。但能達到同樣目的的手段有很多,為什麼偏偏選擇降靈?我覺得只有一個解釋——‘她’沒有別的選擇,不降靈,復仇沒辦法展開。”
“什麼意思?”歐陽操覺得脊背有些發緊。
“我們誰都想到過了,只是忘了一個人。一個跟太叔離一樣有特異功能,並且對我們充滿仇恨的人。”朱昔盯著歐陽操的眼睛,慢慢地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太叔緋本人。”
太叔緋本人?你瘋了?
歐陽操望著朱昔,想從他臉上找到一絲開玩笑的樣子。對方也在看著他,沒有笑容。
“是你自己說她已經死了,現在你又想說是她在報復我們?”
“我們一開始就把太叔緋排除在外,恐怕根本就是錯的。”司空琴顫抖的聲音打斷了兩個男孩的相互注視,“現在看來,她確實還活著……可是為什麼直到現在她才想到要找我們晦氣?”
“不,阿琴,我倒不是那個意思。我認為她確實已經死了。”朱昔斬釘截鐵地反駁了司空琴的話,“只是她又復活了,藉助‘降靈’這種方式,她又回到我們身邊了。”
“不可能!”歐陽操差點從床上跳起來,“你該不會是想說,我們面對的是個鬼?太荒唐了!”
“沒有可能嗎?”朱昔平靜地看著不知是震驚還是震怒的歐陽操。“歐陽,你想想,到目前為止,有很多事情我們都解釋不了。但假設我們的對手根本就是太叔緋本人的……的鬼魂,那麼這些問題一下子都變得好解釋了。她認識我們,這點不用說了。可是為什麼她能準確無誤找到其他參與降靈的人?為什麼她能幾乎在同一時刻幹掉相隔甚遠的三個人?如果她本身就是個鬼,那麼這一切就變得非常容易理解了。她本身就有特異功能,再加上鬼的移動不受我們所謂的空間限制,所以她能做到這一點根本不稀奇。再說阿琴害怕她祖母的事情,太叔緋固然知道,但她不一定會告訴太叔離,更不可能告訴給別人。退一步說,就算轉述了,也不可能連細節都那麼清楚。如果是太叔離或者其他什麼人在製造幻象恐嚇阿琴,阿琴肯定會感覺到不對勁的。而且我看到過她的幻影,歐陽你剛才說過,你也看到過她的幻影。現在想想,那可能並不是用特異功能強加給我們的幻影,而是太叔緋在向我們展示她現在的存在狀態。”
我看到的是……太叔緋的靈魂?
“這些都是你想像出來的。”歐陽操費力地吞了一口唾液,“無法證明。”
“我是找不到證據。”朱昔坦然點點頭,“可是你也無法證明我說得不對。不然你來說說,剛才那些問題怎麼解釋?”
歐陽操沒有接話。他的嘴唇微微顫動,似乎準備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他仔細凝視著朱昔的眼睛,從左眼到右眼,不放過任何一絲波動。司空琴從側面看到了他們兩個的表情,她不知道歐陽操到底在找尋什麼,也不想貿然打斷他,只能把自己想說的話默默地憋了下去。
“朱昔,這裡面好像有一個矛盾。”歐陽操在長時間的沉默之後,終於又一次開口。“如果照你說的,我們的對手是太叔緋的靈魂,那Reviver是誰?是她本人嗎?如果她能在網上隨意活動,想要造出一個用戶名和網頁就能造出來,那她何必要降靈?乾脆直接來找我們不就行了?”
“她可能需要一個渠道,把她從網絡連接到現實中來。”朱昔明白,歐陽操現在已經動搖了。只是這件事情太有悖於他的理性,一時難以接受。“我覺得應該是這樣。”
“阿琴,你怎麼看?”歐陽操轉向司空琴,“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我……不知道。”司空琴茫然地撫摸著床單,“我不太明白,你們怎麼都一口咬定太叔緋一定是死了?如果我們假設她還活著,一切不都好解釋得多了嗎?”
“如果她真活著,那就好了。”朱昔的目光中似乎有什麼暗示。“如果她還活著,那我們也用不著這麼煩惱了。”
“好吧,活著也好,死去也好,反正現在證明不是太叔離了。”司空琴不想再追問。她對這兩個男孩都太了解了,知道問也問不出什麼來。“朱昔說的到底對不對,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我們需要對付的應該是太叔緋,而不是別人。至於到底是人還是鬼,應該要怎麼對付,我……聽你們的。”
“這其中賭的成分太大了。”歐陽操發現自己已經是這三個人當中唯一一個反對者,不由得有點發慌,“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如果選擇錯了,那可能會……”
他說不下去了。
“如果是賭博,那麼我們現在能下注的地方只有一個。”朱昔的語氣里開始帶出一絲強迫的味道。“不下注,我們註定輸掉自己的命。下了注,或許還會滿贏。”